无辜,无辜如何,玄天就不无辜,他就该死吗?
世道已然如此,何来无辜。
听着他的话,开阳忽然缓缓就笑了,他很少笑,笑意浅淡,轻轻道:“不曾听你说起过,常见你桀骜模样,我觉得他会高兴。”
风伯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开阳脸上明明带着笑,眼里却有浮光闪过,然后是滔天的恨意,隐隐有些疯狂。
“当时夜卫人少,钧天、天仓、南河、北河,还有最早的暗夜十三卫,是我跟他一手练出来的,那时候我们年轻气盛,下手极狠,他们见了我们多是恭敬惧怕,因此,他常说,喜欢看年少轻狂的少年郎,可其实他若活着,也不过二十二。”
“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的好年岁。”
开阳伸出手去,指尖摸在刀刃上,“沈天雄既然来了,我要他偿命。”
天边的太阳慢慢下落,将西边的云染成橙黄色,燥热的风吹过,卷起地上尘沙,临近军营的鸟雀惊得飞出山林,翻山的先头部队已经回营了。
营内闷热,西侧营帐外,赵长欢盯着浮光剑上的血痕看了许久,然后凑近仔细闻了闻,黑色的血迹,血腥气里夹杂着浓郁的药味,她皱着眉沉默许久,终于抬手拭去,唰的一声,长剑入鞘。
风伯,是个药人。
与她二哥一般,血里带毒,二哥天生不足,自小体弱多病,京中太医束手无策更有断言活不过束发之岁,自出生起,二哥喝过的药比水都多,后来在钟鸣山上学医用毒,那位不出世的鸿儒先生以药浴使其强健身体,如今已如一般儿郎一样。
是药三分毒,不论是名贵药材还是普通草药都有毒性,二哥曾说,他的血液中有千百种药材,相生相克在他的身体里达到一种平衡,他的血对自己来说是血,对别人来说就是千百种药材堆积成的毒。
而在神秘古老的南疆,相传有人以药炼人,是谓药人,自幼尝遍百毒,以身体为容器,血液承载,千百种毒在血液中流淌,千万人中只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