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有幸见识过风伯的手段,兵不血刃,以蛊为利器,轻而易举便能让人生不如死。
屋内传来一阵摔打声,赵长欢回神,深吸了口气,抬手敲了敲门边,不一会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瞧见她连眸子都亮了几分,高兴的伸手去拉她,纤白的手背上有着鲜红的划痕,“你来了。”
赵长欢任由她拉着进屋,目光扫过屏风,琉璃面的浮雕被砸的不成样子,屏风后的大床上,斜斜倒着一人,好像是刚刚被打昏了,她眸色不由一沉,“你没事吧?”
“没事。”阮如筝取了茶杯给她倒茶,“他折腾我,骂我,赶我走,我心里反倒好受些。”
阮如筝的目光慢慢移开,同她一齐落在那面屏风上,“我愧疚,难受,可我不后悔,因为我从来不觉得,明哲保身有什么错处。”
“闹得狠了,没了力气,也就不闹了。”
赵长欢抬眼,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她瘦了,下巴尖尖的,鼻梁越发英挺,头发像是随手挽起的,眼里是暮色苍苍。
“不后悔吗?”
她瞧着女子一字一句道,“如果不后悔,在海上时,你该弃船而逃,既然不觉得自己错了,愧疚何来?”
“你将自己折磨成这副样子,却告诉我自己没错,你是想告诉我,还是想告诉你自己,亦或是屏风后的那人?”
阮如筝慢慢将目光移回,四目相望,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我不知道。”
可是重来一次,她依旧会选择默不作声,在未知的危险面前,她只是做出了最利于自己的选择,可她看见少年生不如死的模样,心中倒生出些别样的念头,若是当晚都被逼上绝路,她跟他一齐死在那片海里,便算不上亏欠,也能从煎熬中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