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抬手,衣袖拂过双眸,静默两秒,哑声道:“风伯手段厉害,你小心点。”
“陈进死在明安候眼皮底下,依他的脾性,不找出凶手此事断不会罢休,而这却也是韩灼的机会,审讯金鳞卫的机会。”
皇权制衡,皇帝想借着韩灼的手训练他们这些背后势力错综复杂的人,而韩灼由岂是任人摆布的,五十余人如今剩下的不过十余人,便可见其手段。
一个入营式便让那么多人重伤直接发配军营,淮水平匪,差点让他们尽数舍在这,若非父兄在北境大胜,皇上念及她这个赵家女,也不会有那封自京都城来的密信,而韩灼恐怕不会亲自来这淮水城。
不,一定会来,这个局是有人命沈天雄跟陈进布的,抓了他们后,一定有别的方法将韩灼引来,沈天雄与韩灼仇深似海,只要将他在淮水的消息放出去便足以引得韩灼前来,又何必以猎鲨帮的名义做饵,借着陈进的手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那人要算的,到底是什么。
赵长欢理了理头绪,舒了口气,同阮如筝道:“倒也不必担心,此事你与他嫌疑最小。”她的目光扫过屏风,然后微微停了一瞬,“昨夜他折腾了半宿,你便在这守了半宿。”
说着,她将腰间的白玉瓶放在了桌子上,“雪莲丹。”
阮如筝抬眼,眸中闪过异色,“谢谢。”
“断臂想来是疼得厉害,风伯性怪,肯治伤开药已是难得,若想从他那拿到上好的丹药只怕不易。”赵长欢含笑靠在椅子上,眼中俱是温柔色,“抱歉,昨夜便该送过来的,想来也是他疼得厉害,才让你半夜也要去找我。”
阮如筝一怔,她静静望向赵长欢,这女子向来如此,她有一股力量,无形中让人想要去依靠,好像只要看着她的背影,望着她的眼,这条艰难的路也能这样一直走下去,京都城外执剑一战,贺州船上刀剑相碰,每一下都撞进了她的心里。
自幼受人冷眼长大,旁人对她的好只会让她觉得不安,可眼前的女子做的理所应当,无比自然,让她觉得她们之间本该如此,所以这一次她不想在这份好里惶惶不安,于是她道:“夜很深,外面很危险,所以,下次不要让我找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