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鬼神之说,倒也难怪,你处处胜于我,剑法、身手、酒量,于胆量上却不及我,也算扯平。”一旁的风伯倒率先开口,语气戏谑,倒是孩子心性。
掌心慢慢摊开,长睫轻颤掩去眸中异色,她道:“红色肃正,妖邪鬼祟不敢近身,验尸这活,于阴德有损,我惜命的紧,故意穿了红衣,喝退鬼魂。”
“果然风大人好胆量,一身白衣风流潇洒,就是不知道是否能辟邪。”
她话音刚落,身侧的风伯也不见恼怒,落在她肩上的手拍了拍,同她道:“你我醉酒之交,心意相通,红色既能喝退鬼魂,我验尸恰好缺个打下手,看来非你莫属。”
赵晏皱了眉头,三言两语便被他分了心神,狗屁心意相通,作势抬手要打他,风伯一闪躲开,两人言语之争不止,一旁静默的开阳却不由抬眼瞧向赵晏。
民间七十二行,仵作这一行兴起于屠宰敛葬,却向来不旺,除了每日要跟死尸打交道外,于鬼混神灵上来说亦是相当冒犯,跟屠夫一行一样,屠夫手染数命,仵作扰死人清净,都是有损阴德的行当。
这样的行当还有一个,便是行伍之人。
赵家武将出身,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手上染的人命也是不计其数,武将家中惯来不信鬼神,不信则不惧,没想到赵晏会信这个,不过很快他心中疑虑便打消了,赵晏为女子,赵夫人也常去佛寺,如此看来倒不足为奇。
只是那晚大明寺相遇,他着实没从女子脸上瞧见半分恭敬虔诚,若心中有佛祖,又怎会在那佛门清净地拔刀相向。
韩灼目光扫过堂下众人,目光一顿又缓缓移开,女子红衣做少年装扮,跟风伯说话的时候眉角轻扬,眸色亮晶晶的,微微偏头,不知说了些什么,风伯面色一怔,她嘴角倒弯出一抹笑来,没来由便想起了昨晚女子的醉酒模样,无赖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