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在北戎时,最常听的,是明安侯韩灼弑父杀兄的传闻,世人有多怕他,就在心里有多鄙夷他,那些戎马沙场,一生铁血的事迹,都比不过这一样。
为子不孝,为弟不悌,侍君不忠,一生为天下人诟病。
她面容坚毅,执拗且坚定,当年月华宫里的他们,最终长都成了如剑一样的人。
韩灼垂了眸,眼前的女子,好像从相遇开始,他们便是刀剑相向,“韩煜的命,我要定了。”
“我不明白侯爷的意思。”
“陈进的死,我会以猎鲨帮定罪,赵家要守北境,就去做一世直臣,而你,若不想未过门便守寡。”
他低了头,低语道:“嫁别人吧。”
“赵晏,一个不受宠的落魄皇子,羽翼未丰时便能身在北境雇佣鬼老赶赴南疆,严首山一封接一封的书信送往京都城,燕尾军为你父所掌多年,竟能为他所用,你认为站在韩煜背后的人,会是谁?”
“是那从不拿正眼瞧他的正元帝,还是他多年受不宠常住五台山的母妃?”
他转身,眉宇沉重,已然变了声音,“是赵钧。”
“韩灼!”
赵长欢的眼神骤冷,却又更添愤然,在很多不为人知的时刻里,她曾一遍又一遍的喊过这个名字,因为感激,因为忌惮,而这一次,他激怒了她。
“赵长欢,你是不信还是不敢信,或者说,你怕我杀了那人?”
“夜深了,属下告退。”
她转身,衣袍带起的风挥灭了烛火,脚步不停,表情漠然而冰冷,长袖挂在门边的木刺上,在寂静的夜里撕裂。
声音渐远,南河弯腰扶起摔落的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