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抬手拍拍顾言的肩膀,这是以后要承托天下重责的肩膀,宽厚、坚毅,毫不畏惧,“今日见你,我便明你心中之路,大理寺掌天下刑狱,待你北境归来,离你所求便更近一步。”
顾言哑然,从垂髫小儿到如今少年郎,他孤身一人,这是第一次,有人看懂他心中所求,他选了一条艰难的路,为人不解,遭人耻笑,却在此时觉得不负辛劳。
前通政使司通政使顾谨学,死于刑讯。
宫墙外的青石板上将秦大人的身影一点一点拉长,顾言抬眼,宫殿巍峨,身姿清瘦,世人皆道御史大人秦昉孤直耿介似一朵不染纤尘的青莲,而他却十年如一日守在这风云诡谲的朝堂之上。
或许,也只是为他心中所求。
所以,至死不悔。
护国寺后山,曲径通幽,草木林深,时值深秋,清净萧肃。
石桌前静坐一人,白衣翩跹,眉目如画,额间一点朱砂痣,端的是慈悲相,江南的雨前龙井,滚过三次水,已然茶香四溢,地上的枯叶吱吱作响惊起飞鸟横空,那人回头,眉尾轻扬。
“回施主,尘慧大师出游在外,已有月余不在寺中。”
话音刚落,一阵独特的哨声穿过林间,韩煜起身,微微颔首,一言不发朝着山下而去。
黑衣男子侯在山门前,见了他,微微欠身,“主上,朝中出了事,皇上诏您回宫。”
“何事?”
“皇上下诏,命您领军北上,赵钧要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