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为底,上刻燕尾,背记云纹,燕行令。
暗卫长所持,承此令者,守燕主一生。
“你听见了,她不愿用你,可我救你一命,三年倾囊相授,要的不是这句不愿意,你是我留给她的后路,你得守着,等她愿意,我身故后,无论如何,护她周全,殷非,你可记下了?”
黑衣男子垂首,“是。”
姚七摆摆手,似乎是倦了,“接了这令牌,你便要担得起她,你的命是我的,而我所有皆为她用,永不得叛主。”
“殷非谨记。”
骤雨初歇,傍晚,腾起了飘渺水雾。
有人悄悄进了院子,不一会,赵晏便换了一身夜行衣,提着浮光剑,避开灯火,一闪身翻过了墙头。
姚七仰卧在小榻上,胸口起伏,忍不住咳出几口血,脏污了衣袖,瞧着颇是触目惊心,疼了一日,终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何时起了夜风,又落了雨。
淮水城郊的密林外,雨水掺杂着血水顺着泥土蜿蜒,昏暗不清的视线,血珠顺着剑刃往下,血腥气混着土腥气直往鼻间蹿去,胃里一阵痉挛,赵晏咬唇靠在树后,背后的刀伤渐渐麻木,这次杀的人,实在太多了。
身侧的少年眉目染血,臂上的伤格外狰狞,赵晏瞧着他,这个叫殷非的少年跟了她一路,最后跟她一道困在这密林中。
姚七一手教出来的人,武功绝妙,上一世她不曾见过,既是接了姚七的令牌,想来也是随父亲一道殁在了阴阳谷。
她伸手摸了摸怀中的瓷瓶,沉静的眸子亮了亮,转手塞进少年怀里,低语道:“带回去,给姚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