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神情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可虎狼相争,输赢难料,两败俱伤,坐收渔翁的人未必不是我,风伯,好的猎人,从来都不会惧怕猎物,不论是恶狼,还是虎豹。”
风伯至情至性,对他,她是有真心的,“那夜醉酒,你曾说视我为友,那便请你相信,赵长欢待友至诚。”
“你凭 ”
风伯咬牙,生生将质问的话咽了回去,五脏如焚,玄天的死像是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剑,压得他喘不过气,如今他只要韩煜的命,赵晏却提剑阻在了他面前,偏偏是赵晏。
“你们如何认为,猎人会将珍之重之的东西,眼也不眨的丢进虎狼环饲之地?”如画的眉眼浮起些许无奈,长睫微垂,黑眸沉静如水,苍白的脆弱感削减了英气,多了几分柔和。
“杀人诛心,有些人轻而易举死了,则是我们过于宽宥。”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她想要撬动的,是早已腐朽不堪的明靖,一个韩煜怎够。
风伯面色阴沉,赵晏不由头疼,顿觉之前同韩灼那等明白人讲话是多舒坦,风伯聪慧,整人的心思满腹皆是,独不善权谋,她抬手按着眉角,“战场凶险,大皇子性残易妒,三皇子自大无能却有个得力的母妃及外祖,皇子之中,五皇子韩煜势单力薄,北境之远,险象环生,你以为那些鬣狗能轻易让他立了战功从北境回来一步步爬上高位?既有螳螂捕蝉,为何不做黄雀。”
“北境是赵家的地盘,焉知不会护着他!”
赵晏长眉一拧,没好气道:“所以我让南河送了折子进京,正元帝这刀不轻不重落下来,赵家退局已定,待韩灼北上,掌兵符的人是他,明安侯手眼通天,我父正在风头上,就算心有余也只怕力不足。”
风伯一时语塞,这女子剑利,口舌之快也不落下风,他提了口气,默了半响,辩驳道:“花言巧语。”
赵晏挑眉,心知他已是半信不疑,一时得意朝后仰了仰,却不小心碰了伤,疼得直呲牙,没好气道:“你以为你侯爷是什么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质女流,纵我能困住他一时,还能阻了他的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