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大婚时,他瞧着满座宾客,莫名想起了她,若是赵家还在,她是会领着兵来抢人的吧,她父兄极护短,只怕拼了性命也要他好看,可是那些人,都死了,被他害死了。
那晚洞房花烛,他望着大红锦被上交颈而卧的鸳鸯,仓皇落了泪,也没敢去掀新妇的盖头,明知不是她,既然不是她。
他的帝王路,抛弃了所有,所以后来那柄浮光剑挥下时,他躲都没躲,寒光冷刃里,他看见曾经的韩长风与赵长欢,年少相知。
她的袖角微凉,冰的他指尖轻颤,然后轻轻捏住,别开微红的眼,压着声音道:“晏晏,你我重逢,不该是这副样子。”
“离京前,我去见过持安,他说你长大了不少,也变了不少。”他微微偏头,温声道:“如今一见,是如此。”
“殿下。”
“当年你舍身救的那匹狼犬,差点丢了性命,彼时我觉得不值。”他声音有些哑了,眼角发红,身子微倾,左手背在身后,握成拳,“晏晏,我后悔了。”
他在忍,赵晏一怔,他的情绪,哪怕不外露,她也知晓,可偏偏是这人,骗她最狠。
少年多磋磨,父亲曾说他心性冷硬,因此不喜他,除了当年初见,她再没见过他这副狼狈模样,他母妃薨逝那天恰逢宫中贵妃诞辰,丧报送进宫,贵妃只觉晦气,丧仪生生拖了三天,她陪他日夜赶路,终究没见上最后一面。
而他父皇从未露面,她陪他在皇陵外坐了一宿,天边微亮时,他也只是哑着嗓子,笑着同她说,“晏晏,我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