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不做下这业障,昨日死的便是他。
当夜,有线报送进袁纥律房中,烛火燃了一夜,天尚未亮时,五万北戎军队拔营东行,袁纥律率三万军队径直西行,两万人驻守剑归城。
定西城城下已经恶战了数日,北戎攻势越来越猛,天色渐暮,两方伤亡惨重,明靖被迫休兵,姝白领着死守城门的将士退回了城里。
她手中长刀血迹未干,右臂受了伤,鲜血直流,她拄着长刀顺着城墙跌坐在地,颓然的低下了头。
城中不足一万的伤兵,对上城外五万北戎铁骑毫无胜算,她望着天边点点星子,绝望一点一点卷起。
撑不住了,她抬手狠狠揉了揉眼角的泪,拔腿便向城中跑去,主街上临时搭起的伤兵棚,一连串的尸体抬出去,血腥气、腐尸气,她穿过众人,在最里侧的纱帐前停下脚步。
“宋时,我送你离城。”
纱帐掀起,露出一张坚毅的面容,宋时受了重伤,当胸一剑,腹部中刀,难为军医,生生将他从阎王殿拉了回来,此刻他半披着铠甲,连抬手都颇为费力,喘着粗气,“我走不了。”
他朝她笑笑,甚是难看,“我这副身体,连走到城墙都费劲,将我送出去又有何用。”
“你走吧。”
“宋时!”姝白一怔,随即怒喝。
周围的熙攘突然安静下来,四周的兵将看向姝白,有老兵忍不住开口,“姝白姑娘,你还年轻,走吧。”
四周的人纷纷应和,“姑娘身无官职,这战场本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