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姝白护不住大家。”
“姑娘。”
姝白拄着刀,一字一句道:“快去。”
待苏海远走,她咬着牙朝城墙下走去,面色苍白,额前沁出一层冷汗,她掀开盔甲,从肩膀蜿蜒至右臂棉布已是血红,她也快提不起刀了。
姝白上了城墙,抬首望着空中飘摇的军旗,眼底无比清明。
“陈叔,让将士将城中所有的火油、粮油搬上城。”
“哎。”
姑娘说,她不该困在家宅之中,便送她北上入了燕尾军,这一路她吃了许多苦,却从不后悔,这世上没有几个女子能像她一样活过了,为国为民,战死沙场,这一辈子,也算不得亏。
只是可惜,她想见一见姑娘,想告诉姑娘虽是短短几个月,足以让她觉得往前十几年都像白活了。
夜入三更,城楼上鼓声骤响,姝白猛然睁眼,提着刀起身,城下火光攒动,乌泱泱的北戎士兵,杀声震天,数以百计的北戎士兵垒起人墙爬了上来,她深吸了口气,将脚边的酒坛子踢下城楼,厉喝一声,“倒油!”
火油烧起,噼啪作响,无数人的惨叫,四下望去,北戎人前赴后继,连绵蜿蜒,看不到尽头,她挥出长刀砍死一个北戎将士,领着守军直奔下城门。
天近拂晓,姝白身上的盔甲已经破碎不成模样,握着刀的手隐隐发颤,长发散落,面颊染血,不曾后退一步,她身边的尸体一具又一具堆起,叠成了小山,有敌人也有战友,身后的人不知倒下几批又站起几批,北戎人不知疲倦的进攻,她便麻木的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