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受人指摘,戳着脊梁骨。
他哽着嗓子说不出来,别开头去,“你是赵家的家主,没有人能在我面前欺辱你,如果有,我拼上命也会要了他的命,拿他的鲜血洗清这份屈辱,您的体面便是赵家门楣的体面,只要殷非活一天,就不能有人在我面前这般欺你,辱你。”
“殷非。”
赵晏掀起眼帘,轻轻吐出一口气,第一次在人前剖白那份隐秘的爱意,“心动则人妄动,韩灼,我爱慕他。”
如此直白,毫不掩饰的将爱慕二字宣之于口,殷非从未见过这样落落的女子,而赵晏也从未见过这样的自己。
爱上韩煜时,她百般求全,从北境到京都,放下了刀枪剑戟拿起了琴棋书画,做了整个京都城茶余饭后的笑话,时至今日,她仍然认为自己是爱韩煜的,若没有爱,她便不会那样恨他。
可她对韩煜从未有过像对韩灼这般汹涌而猛烈的爱意,愿为他生,能为他死。
指尖拽了拽他的衣袖,“殷非,我用了很多年才明白了一句话。”她弯唇,眉眼柔和,“爱能使人疯魔。”
“姑娘。”殷非的声音很轻,敛去了情绪,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无波。
赵晏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心甘情愿而已。”
殷非握剑的手松了又紧,“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您能记得,我守在您身侧。”
“我知道,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很安心。”
无论是在北风关,还是在远在千里的北戎,即便快死的那天雪夜里,赵晏也相信,他一定会找来。
那种信任,来自无数个月夜的陪伴守候,他一直在她身后,连赵晏自己都不曾发觉,自己有多信任他。
世人在凡世中挣扎,堪不破世俗情爱,放不下金银秽物。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