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又落了雨,凉风穿林打叶,响声不绝,心中烦闷,那噪声便越发明晰,像是在人耳边吵闹,赵晏再无睡意,点了灯,推开了窗。
风吹在她面上,散去了几分燥热,趴在临窗的小榻上沉沉睡去。
次日,天大晴,日光明媚,空气中仍泛着淡淡的土腥味,夹杂着极淡的花香。
赵晏翻了翻行囊,换了件靛蓝色的劲装,青丝束起,湖蓝色的飘带垂在脑后,格外俊朗。
春风和煦,暖日融融。
枝头的桃花被雨打散,风轻轻一吹便在空中打着旋落下来,又悠悠积了满地。
昨夜来的信,今日一早开阳他们便会入城,赵晏想知道北境情况,一早便去韩灼院里候着。
檐角铜铃,泠泠作响。
韩灼作息向来规整,辰时便起,今日却晚了许多,赵晏倚在廊下的石柱上,等了一会,北河才推着人从屋里出来。
赵晏抬手朝着韩灼行了一礼,“侯爷早安。”
韩灼眸色一顿,看向廊下的女子,她不知已经等了多久,束手而立,湖蓝的绸带被风带起,轻轻飘摇着,垂着眼,唇角带了笑意。
日光被她遮在身后,韩灼看着她,想起昨夜荒诞的梦,不由失了神。
再回过神,面色又复平静,竟鬼使神差般开口,“今日怎么不用红绸束发?”
赵晏一怔,抬眼打量了他一眼,他眼下多了一层淡青色的阴影,想起昨日他痛苦不堪的模样,不由心疼几分,“找不着了,索性便换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