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气的眉宇间隐有忧色,殷非点头应下。
女子抬了抬下巴,目光坚韧露出一丝狡黠,“听闻巴泽多年未娶,不过痴心一风尘女子云杉,他的家族不允他自甘堕落娶那女子,他便将人带在身边,便惹恼了他兄长,送那女子进了香影阁,他虽不忿,却受制于兄长,恐危及那云杉性命便一直隐忍,可那是他珍之重之的女子,必是放在心尖上的。”
“所以姑娘笃定,一旦这两处起火,那巴泽定会去香影阁。”
“是。”
是人便有软肋,而巴泽的软肋就是这云杉,前世她也曾在北戎大牢里听过这一段故事,巴图醉酒,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轻薄云杉,女子不堪受辱,自尽身亡,而后巴泽大开关门,引明靖大军入关,随后自刎殉情。
“这便是姑娘非亲自前来不可的缘由?”
“不错,因为这些辛秘,除了我,没有燕子能探得出,夜卫更不可能。”
那些过往,终究是过往,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曾一个人,在黑暗里踽踽独行。
然后遇上一个人,在北戎的冰雪里,用热血,渐渐融了她心上那层坚冰。
旭日初升,清清冷冷的,倒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透过窗纸落在桌案上,空气中有细小的灰尘漂浮着,不断扬起,韩灼蹙眉,头痛的像是宿醉,他抬手按了按眼角,肩上的大裘滚落,手指微蜷,压了一夜,半边身子都是麻的,韩灼双目盯着桌案上的汤碗,神色冰冷,忽地喉间鲜血翻涌,滴在大裘的纯白色滚毛上,一朵两朵,像是开败了的花朵。
“赵长欢!”
面色苍白的男子半伏在桌案上,双眼之中闪过冷意,置于桌案上的手慢慢握紧,手腕处青筋现出,死死握着,然而许久后,毅然决然便松开了手,大裘滚落在脚边,男子身形高大清瘦,撑着桌子缓慢起身,鲜血从旧伤口出渗出,每一步,都像赤脚踩在刀刃上,千刀凌迟。
“嘭”的一声,门便开了,初春的凉风吹动屋内的纱幔,烛台翻倒,他循声望去,盯着地上卷起的红绸一滞,随即惊而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