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纥桢说你是个难缠的女子,我倒觉得,颇有意思,也不枉我费一番心思。”
低哑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回,赵晏抬眼望向马背上的胡泽山,果不其然看见了他眼里熟悉的兴味。
如果今日来的是旁人,她尚且能耍点假意做降的手段,可眼前的胡泽山,凡事只凭喜好,一旦服软,他便没了兴致,便只有死路一条。
“胡先生可真是忠心,听闻先生幼时曾在北戎军中受尽折辱,如今也肯拖着这样的身子追着我在雪地里不要命的跑,据说先生的母亲亦是死于军中,明靖军中若有先生这样的将士”
“你知道什么?”
胡泽山冷冷一笑,翻身下马,冷眼看着她,“你从何而知?”
冷风从两人之间吹过,隔着不过三尺、五人,赵晏握紧了剑,眼神冷冽,“你所有的一切,破碎不堪的过往,匍匐在他人脚下的岁月,你心中难言的耻辱,我都知道。”
胡泽山心中一抽,藏在心底最隐秘的东西就这样被人猛地扒开晾在太阳下,身子轻轻战栗,等他抬眼,女子便向长弓上的箭一般射出,猛地向他飞掠而来,借着男人分心这一刻,抽剑起势,等回身,长剑已搭在他脖颈之间。
“姑娘!”
所有的动作几乎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单薄的女子手握长剑横在男人脖间,她朝着莫崖点了点头,侧头道:“恐怕要麻烦胡先生跟我走一遭了。”
鲜血自她腰间蜿蜒而下,即便那样快,还是有没躲过的刀,刀口不深,却又大量的鲜血流出,可这绝境里,总归能救一个便是一个。
赵晏看向莫崖,“带殷非回去。”
“姑娘,属下不走。”
“要走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