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曾陪着他一同熬过燕尾军总总试炼,走过刀山血海,是挚友,是兄弟,离开北境时,他以为再相见时,遥遥相望,定是别有一番心境,却从未想过是这服模样。
拔剑相向,各为其主,最后,自戕而亡。
似是不信,陈寅慢慢蹲下身,宽厚的手掌死死揉搓着面容,喃喃道:“怎么就死了呢!”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只有夜风掠过,带着南□□有的暑气。
夜里落雨时,赵晏身上的伤痛痒难当,她昏昏沉沉倒在锦被里,脑子里闪过一幕幕过往,有关韩灼,有关韩煜,密密麻麻交杂在一起,在她脑子里生了根,好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一般,挣扎着。
霹雳闪过的惊雷,让她从噩梦中惊醒,身下全是冷汗,有人点了灯,突然亮起的火光让她眯了眯眼,依稀辨认出,是赵温宁的模样。
自韩煜将她关进屋子那天,她每天都来,时而照顾汤药,时而伺候饭食,从不多说一句,令人惊异的是,她对韩煜有着让人难以想象的敬畏与服从。
不过细细一想,却又好像没什么想不通的,若是一早赵温宁便与韩煜联手,那韩灼的遇袭失踪却又那般理所当然。
如此里应外合,那个像狼一样的男人,再怎样老谋深算,却也不会将心思动到自己心爱之人身上,即便风伯一路相随,又是用毒解毒的高手,即便开阳一众人守着、护着,也算不到一个赵温宁。
“韩灼待你,不好吗?”
赵温宁放下药碗,回身静静看向床上的女子,那人撑着身子坐起,长发逶迤,绸质的寝衣似是沾了冷汗贴附在身上,整个人身上那股剑势如虹的锐气消减几分,多了几分弱不扶风的苍白,墨色的瞳像是洞察了一切,静静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