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男人嗓子沙哑,像是陈年破碎的风箱,“殿下于我有恩,这些年,我跟着主子身边,也有过最苦最难的时候,我感念殿下的恩德,所有肮脏的、卑劣的事,我都可以做,哪怕这些事违背了良心,违背了道义,可我陈寅这一生,总有些东西想要守住。”
“姑娘,跟我走吧!”
赵晏眼角一酸,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各为其主罢了,他无需如此。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仓皇的脚步,噼里啪啦的声音混在嘈杂的雨声中,越来越近,越来越密,赵晏猛地直起身来,面色微白,眉头蹙起,“来人了。”
“哐”的一声,陈寅面色一变,起身隐在窗边,隔着雨幕望去,领头之人气势汹汹,一身蓑衣,头戴斗笠遮掩了大半面容,他所行之处,皆留人把守。
“陈寅!”
赵晏目光冷静,沉思几秒,冷声道:“翻窗,这间房在院子最东侧,出了院子,你自有法子脱身。”
“快走!”
“请姑娘等我!”
男人道,声音暗哑,随着一声极微的声响,消失在雨幕里。
房门被推开的一瞬,灌进来的风吹的床幔轻晃,赵晏临窗而立,青衣染血,斜斜打进来的雨落在地上,掩去了陈寅的痕迹,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