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他不敢去想,却即便隔着前世今生数十年也难以忘怀的往事。
他看着院中的陈寅,眸色不由黯淡几分,赵家教出来的人似乎天生都有一股难以抹杀的正气跟忠义在身上,他们总是抱着一股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信念,妄图在这浑浊不清的人世间走过一遭却不染脏污,他们正直、忠诚、善良、宽怀,即便被逼到死路上,他们也能凭着骨子里的一腔热血,道一句问心无愧。
赵钧、章鸿志、赵景明、姚七、赵晏、陈寅、燕尾军甚至于赵家那众多家臣。
他们都是那样的人,抱着自以为的忠心与信念能在北境的战场的耗尽最后一滴血,他们那样的人,明明纯直的愚蠢,可为什么,他却这么想成为那样的人。
问心无愧,堂堂正正而顶天立地。
明明都在北境长大,随苏先学四书学为人立世,饮过西北的寒风,看过大漠的长月,他却长成了别的模样,一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人。
他闭了闭眼,耳边是连绵的落雨声,重生这些年,他少有时间想起那段绵长岁月,即便是前世死前,他也不曾想过。
“陈寅,回北境去。”
他声音低沉隔着长廊雨幕,还是那般清楚的传到了陈寅耳中,雨中的男子仰起头,用力看向他,韩煜看着他,心底柔和几分,陈寅沿着眉角往下,有一道长长的刀疤,那时当年自北境回京都时护他落下的,彼时的少年便顶着那样一张鲜血淋漓的脸送他回了宫。
这么多年,陈寅身上的伤,都是为他受的。
“主子。”
“陈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