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灼抬眼看着面前这个似癫似狂的男人,他的声音夹杂在嘈杂的雨里,一下压过雨声,胸腔起伏,他看着韩煜,眼里染上悲悯,“我跟她没有十五年,可我会跟她有一辈子。”
此话一出,他眼里的悲悯倒有几分像是怜悯自己。
听到这话,韩煜低低笑了。
似哭似笑,“韩灼你跟她哪来的一辈子,她最爱的正直纯善你没有,她最爱的明亮鲜活你没有,你甚至没有一个清白的出身,你像一滩烂泥一样,长在阴沟里,烂在阴沟里,你那样的过去,你怎么敢爱她,你凭什么去爱她!”
“同样是儿子,凭什么是你,凭什么我母妃病死冷宫无人问津,凭什么我战战兢兢活得犹如蝼蚁,凭什么我背负父仇每靠近她一步都会觉得愧疚难当,凭什么你就能轻而易举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可她明明最爱我”
最爱我年少时,雅致风流,公子翩然。
最爱我年少时,意气风发,光明磊落。
那时,韩家人的双手没沾上赵家人的热血,韩长风只是北境的韩长风,晏晏也只是他一个人的晏晏。
厉声嘶吼后的一句呢喃,是道不清的前世今生,这世上,最难断,是旧情。
那些断续的语句在韩灼脑海中逐渐汇聚成一个遥远的故事,隔着久远的年岁,深刻而清晰。
他仿佛能看见韩煜的隐而不发,百般割舍,能看见赵长欢的痛不欲生,撕心裂肺。
只是这些过往都与他毫无关系,即便痛苦纠葛,伤心断肠,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与他毫无干系,他注定只能看着、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