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他的腰,慢慢道:“我其实,有点愧疚。”
“不是我的话”
“那是她自己种下的苦果。”韩灼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总会是她自己咽下去。”
“而她不是没得选。”
赵晏不说话,她静静依偎在他怀里,半响才道:“韩煜那个故事的最后,不是女将军意气风发,马革裹尸。”
“正元帝见北戎议和,欲夺我兵权,舅父死谏触柱身亡,死在永明殿上,韩煜正在夺权关头,他娶了北戎的公主,表姐送信于我,让我起兵,我看着北境那些刚从战火中死里逃生的百姓军将不愿再战,为保全我赵家旧部,我交了兵符,接下了和亲北戎的圣旨。”
“秦、赵两家一夜没落,永宁伯欲逼表哥秦覃下钟鸣山,迫我表姐自刎于府前,永宁伯世子与我表姐鹣鲽情深,殉情而死。”
“在北戎大牢里,我见到了手脚皆断,不人不鬼的二哥,是我亲手了断了他。”她言语艰涩,每一字都像是血淋淋的,她抬手,指尖轻轻落在韩灼心口上,“绾发的长簪,刺穿这里,不会很痛苦。”
韩灼抱着她的手轻颤,清浅的吻落在她发顶。
声音尚在继续,“我在北戎大牢里遇上了在战场上吃过我亏的胡泽山,他将所有的壮志未酬怪罪于我,受尽八十一道刑罚从未松口求饶,我们俩暗自较着劲,谁也不肯让谁,或是看我太可怜,偶尔他会让我跟他说一说明靖,直到有一天,北戎落了好大的雪,冻死了许多牛羊,他被派往西部,我遭受了与赵温宁一样的事情。”
“王城雪最大的那日,他回来了,我松了口,抬手抹去了他鞋面上的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