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闻言,顿时愣住了,却听韩灼继续说道:“天下人尽知赵钧大善,连韩元也是如此心知肚明,所以他才敢,才敢赌,即便他诛了赵家满门,赵钧也绝不会反,凭的就是赵家人骨子里的纯善。”
所以韩煜所描绘的前世里,赵钧即便知道那是他的君王为他设好的死局,他也是毫不犹豫的跳进去,亲手点燃了那场大火,以同归于尽的方式挡住了北戎人进攻,不为别的,只因在他心里,从来都是民重于己。
阴阳谷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燃尽了明靖最后的风骨。
“他不是不敢,也不是不能,而是明靖再不好,也曾是他安身立命之所,也曾养育他成人,如今的明靖战火刚歇,北境、南疆皆是元气大伤,内忧外患之际,他不愿让这片满目疮痍的国土之上再起一方狼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赵晏亦是如此,前世战沙场的女将军,有勇亦有谋,即便舅父枉死,家族倾覆,被逼上绝路,也不曾动过起义夺权的心思,长年战乱的百姓,流离失所,痛失手足,高位之上的人只是点点头轻言淡语两句话便能轻易要了他们的性命,夺了他们的生机,旁人不清楚,赵晏不会不清楚,她怕,怕敌人的刀刚收回,对上的却是自己人的刀锋。
她也怕,怕一片狼藉的北境就这样被明靖放弃,怕自己连累父兄拿命守护的安宁与百姓,所以上呈兵符,保北境安宁,求军将平安,以她一人消韩元心中嫉恨。
“赵晏心中有赵家人的至善,纯良,若我此时非要倾覆整个明靖,提剑挡下我的第一人,依旧会是她。”
玉衡先生哑然,半响道:“何不就势坐于高位,权势在手,如此一举两得。”
“戾气过重,德不配位,不是帝才。”
话落,韩灼便笑了,他似想起什么,“赵家人骨子里的贤德正气倒适合坐那高位,若赵长欢愿意,做女帝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