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闭上眼,“钱先生已经动了手,不出意外,赵钧这会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一阵长久的沉默,韩煜手撑着桌子要起身,却很快跌倒在地,他感觉到自己胸腔里那颗猛烈剧跳的心脏,想起自己刚到北境时,去接自己的那个魁梧高大的身影,于漫天风雪中俯首行礼,将军从未对他有过慢待,即便他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即便将军不喜他那副过于老成的性子。
韩煜伏贴在地上,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凄苦无比,他眼前燃起了滔天的火,与前世阴阳谷的一模一样,火势汹涌,像是要将天地烧个干净。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晏晏那张苍白的面容。
一口鲜血涌出,脏污了白色的衣袍,整个人昏了过去,如恪慌了神,叫喊着让人进来。
大理寺内,利刃无声的刺穿皮肉,没有叫喊出声,只有痛到极致的闷哼声,赵钧拄着刀,自衣袍上撕下一块衣料,绕着手腕缠过,他面上沾了血,整个人都是肃杀的模样,围而四立的杀手却只是看着他,谁也没有率先上前,赵钧脚下滚着一颗鲜活的头颅。
“就你们,也想要老夫的性命。”
黑衣人对视一眼,此人武功极高,要杀极难,若他们拼命一搏,倒也不是不可能,领头的人上前一步,冷声道:“我等自然不敌将军,可今晚将军必须死,否则我等便不能活。”
都是求生,以命搏命,一样的迫切,一样的非死不可。
话落,黑衣人从腰间摸出一玉镯来,扬手抛了过去,“将军不死,便只能有劳夫人为我等的贱命陪葬了。”
玉镯入手,光滑细腻,上有一处细纹,旁人瞧不出,他却是一眼便能认出,那双与他相握几十年的手,腕子上带的就是这样一双玉镯,秦家的家传,非死不离身。
“你们把她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