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目光所及,才是安心的。
他声音淡淡的,表情淡淡的,倒看不出消气了没,率先出了屋子,赵晏小心翼翼跟在身后。
君子远庖厨,赵晏从没想过,明安候会藏了这样一手好厨艺。
小厨房里烛火都熄了,明安候府原就冷清,此时入了夜,便更安静了,昏黄的灯下,赵晏搬着小板凳坐在锅炉前小心的照看火候,韩灼站在灶台前,衣袖轻轻挽起,露出一截手腕,水汽缭绕中,细细的面落进锅里,慢慢煮着,不一会鲜美的肉汤的香味便飘了出来。
灯火不明,模糊了韩灼的面容,让他周身的凌厉都变得柔和几分,赵晏想起那句,嫁作他人妇,洗手作羹汤。
这样的岁月,才是人心最安静的向往,平淡而乏味,却是惊惶岁月里难得的细水长流。
“那茶碗,是我年少时送给韩长风的,他将它还了回来,韩灼,它碎了。”
耳边只有柴火的噼啪声跟肉汤滚开的滋滋声,赵晏垂着眼,看着跃动的火苗,轻轻扒拉了几下。
“知道了。”
“赵长欢,面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沉寂的厨房,随即坐在了庭院中柳树下的石凳上,月光惨淡的落在两人身上,影影绰绰。
“好吃吗?”
“嗯。”
她低头,咬断了韩灼筷子上的面,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散落的月光与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眼眶莫名发酸。
“韩灼,你给我煮一辈子面吧。”
韩灼看着她,面前的女子就那样,第一次在他面前,嘴里塞满了面条,笑着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