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晋长公主一个弱女子这么多年与龙争与虎斗,自然也不是吃素的,韩元在想什么,她亦是再清楚不过,可清楚又能怎样,西晋的情势由不得她再做打算,即便是与虎谋皮,她也会为她那幼弟拼命争上一争,争取些时间给新皇和那些忠臣。
韩灼,便是她为自己选的夫婿,或者说,靠山。
想到这,韩灼目光放远,看向里间,问道:“这些日子,赵晏最近可听到这些风言风语,有没有,说些什么?”
自南疆之后,青龙对赵晏心服口服,关系也缓和不少,开阳、风伯前去湖州治水,钧天守在军中,他则照料整个明安候府的安危,雨师刺探各路情报,各司其职,这几日倒是跟赵晏多了些接触,朝中的消息她也会问他几句。
“姑娘这些日子常常问起怡王殿下,今晨还去见过,也有问起秦大人跟刘相,时不时会提及朝中局势,倒是没问起侯爷。”
韩灼眸色越深,青龙看着他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抬眼瞧了瞧自家主子,波澜不惊,喜怒难辨,正迟疑间,便听韩灼道:“退下吧。”
青龙收回思绪,点头行礼,“属下告退。”
这边赵晏难得睡个好觉,自从她知晓韩灼身世,心里便像是压了块石头,韩灼,天下,北境,父仇,昏君,每一样都让她头疼,今晚却是难得没做梦,睡个安稳觉。
若说韩灼不是韩元的儿子,这个真相让她心底其实更多的是庆幸,那么韩煜是如恪跟刘护的儿子,而韩至疏才是韩元的亲生骨肉,留给她的便只有冲击。
如恪太清醒,也太狠辣,算计爱人,算计骨肉,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放过。
一边扶持着不得圣宠的怡王殿下,一边让韩至疏站在三皇子殿身后,兄弟阋墙,争得头破血流,都不过是她棋盘上的两枚棋子。
那日,韩矜是怎样说的,自出生便丢弃的孩子,又能有几分情谊,即便会心软,也只是会心软罢了,而养在身边却流着韩元的血的孩子,又能让她生出几分母子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