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明安侯认祖归宗,册为明安太子,入主东宫。
第二道,明靖与西晋同结两国之好,西晋长公主德才兼备聘为明安太子妃,以皇后之礼相迎入东宫。
诏书一出,天下哗然。
明安侯韩灼当众抗旨,拂袖而去。
第三日,正元帝难得清明时,召了韩灼入宫。
韩元缠绵病榻,形容枯槁,他算不得清瘦,中毒前也是身材健硕的壮年男子,如今看着,像是瘦得便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你不肯要?”
韩元掩着唇,连声急咳,枯瘦的面容骤然涨红,黄有信急忙递了绢帕过去,再接过来时,上有一滩乌黑的血迹,他垂了眼,急急揣进怀里。
韩元靠在软枕上,大口喘着粗气,良久方才缓过来,慢慢抬了抬手,示意宫人们退下。
“我听说咳咳你私下见过秦昉了。”
他说话已很是吃力,半仰着头,望向身姿笔直的韩灼,“你既见过他,我便只问一句,赵长欢的命,和圣旨你怎么选?”
韩灼仰头看向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泛白。
韩元再无能,也是杀出了一条血路,踩在父兄的尸骨上,爬上去的人。
这样的人始终知道,如何,才是对自己最有利。
韩元深吸一口气,“湖、泽两地水患不歇,听说又起了瘟疫,这些年北境、南疆闹得不休止,国库亏损,北境独立,是我一手将明靖带进了个乱世,赵家、北戎、西晋、还有朕那几个暗藏野心的弟兄,群狼环伺,虎豹成群,于这天下朕虽有心,却再无力,除了你,无人再能与这些人抗衡。”
这是韩元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说起这些话,“若你登基,与西晋结亲,赵家与你有旧,总有三分薄面,他们家人骨子里总还是有些忠义在,不会贸然起兵,朕膝下几个儿子,只有你,能配这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