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侍书只是一个奴婢,大佛寺的僧人不会在侍书身上多留神,更不会因为侍书称病离开而心生疑窦。
于是就让侍书借称头晕恶心,离寺寻医。侍书强做镇定出了大佛寺,没走几步,在码头前遇到上画舫的小藕官,便想要搭上一程尽快赶回运同府。
因着兹事体大,侍书并不敢告知小藕官,只说要赶紧去找苏问弦。谁料这小藕官乃是个伶俐剔透的人,一见她面色惨白,眼有仓皇,手心更掐得直出血,便知出了大事,登时就命船家加快速度,带着侍书一径往运司衙门而来。
侍书进到内院,在水心亭前一看到苏问弦,心里绷着的那根线就立时断了,哪里看见水心亭里还有别人。侍书扑在苏问弦脚下,哭得涕泪交加,话也说不利索:“三少爷,姑娘和太太在大佛寺,在大佛寺遭难了……”
苏问弦远远见得侍书仓皇而来,身后并无苏妙真,登时心中一沉。
他快步走来,正欲出言询问,忽听侍书哭啼着喊出“遭难”两字,瞬时,他只觉神魂俱碎。苏问弦弯身探手,老鹰抓小鸡也似地把侍书从地上拎起,森森磨牙:“你说什么?”
侍书被他锐如利刃的目光一扫,登时也忘了忌讳,按临走时苏妙真的交代,颤声把大佛寺一事说清,直到说完,才敢捂脸喘气哭泣。
“我们姑娘是这么吩咐的,奴婢没半句虚言……”因见苏问弦面色骤然一变,转为大怒狠戾之态,侍书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连忙又将苏妙真暂无危险的情形重新讲出。
苏问弦听完这前因后果,任他素来如何镇定自若临危不乱,此刻也又惊又怒,目眦欲裂。他在原地沉步来回走着,胸臆中似燃了一把滔天烈焰,恨不能即刻插翅赶到大佛寺,把苏妙真抢出来。
苏问弦咬牙切齿:大佛寺的淫僧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的心肝儿宝贝身上,简直自找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