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坦诚说,“有点。”
“不过我和他好过。虽然他现在变心了……变就变吧。”
谢灵玉眸光停滞了一会儿,揉了揉太阳穴,“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他没变心。”
温初弦颓然瞥谢灵玉一眼。他这话太荒谬,她都懒得接话。
谢灵玉见她不以为然的样子,憾恨地砸了咂嘴。
他胸口怦怦直跳,犹豫了再犹豫,还是将心头话说了出来,不说他可能会被闷死。
谢灵玉声音压得极低极低,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温初弦,你眼瞎,枉他对你一番深情。”
“枉谁?”
“谢灵玄。”
温初弦本来不委屈,被谢灵玉给说委屈了。
她撇了撇嘴,脸蛋嘟着。如今的谢灵玄待她,也能叫一往情深?
她小声嗔了句神经,起身就要走。
谢灵玉在背后说,“温初弦,你就没觉得,我那哥变化太大了么?是什么样的恶疾,让人一夜之间性格大变,忘掉所有从前的记忆?”
“世上根本没有这种恶疾。一切都是障眼法罢了。”
温初弦猛滞,“什么?”
谢灵玉见她狐疑,破罐破摔地灌了口酒。
“罢了,跟你也说不明白,就当我是发神经吧。我就知道没人相信我。”
温初弦长吸一口气,感到了些许不寻常,却又说不准。谢灵玄大病一场过后,的确跟换了个人似的。
但这说不了什么,世上也确实有罕见的失忆之疾,能让人须臾之间性情大变。
两人各有各的疑虑,一时难以互通。
正说着话,何氏身边的方嬷嬷忽然来叫温初弦,说商议回家之后相亲的事。
谢灵玉听她要相亲,鄙夷地耸了耸眉,拎着酒壶自顾自地去了。
方嬷嬷望向谢灵玉,责怪道,“姑娘怎么和这个登徒子混在一起,真是晦气,还要自己的名节不要?”
温初弦不在意,反正她的名声早就毁了。
来到湖心亭见何氏,何氏叫她坐下,说起了给她选的夫婿——正是前两天来温家买香料的张家公子。
“张家祖上是仕宦之家,曾做过中书侍郎。张夕这一辈虽不为官,却是长安第一皇商,皇宫的香料、瓷器无不是张氏供应的。张夕许诺,若你肯嫁,愿出十里红妆,外加之前许的一条街。他没有妾室,你嫁过去后是唯一的大娘子。”
何氏将张家的情形说了一遍,虽是拣着好处说的,却也并未掺假。
温初弦静静地听着,没问一句。那日与张夕见面时,何氏居然没让放屏风,她当时就猜到了。
年少的爱恋,美梦,情郎终究化作镜花水月。温初弦仰仰头,似有几分感慨。
谢灵玄或许真的是错的那个人,从来就不值得她倾慕。
过了半晌,她冷静地说,“全听母亲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