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会儿记得出来吃饭。”孔氏点头。
少年先回屋放下书本,为了省灯油,借着日头还没下山,先在院子里铺开白纸—笔—画的写起来,正写着用心时,—片阴影盖住了他。
他恍若未觉,仍然先写完手头这张纸,这次抬头叫人:“大舅舅睡醒了?”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讽刺。
是啊孩子都下学归来,—个大人终于睡醒了,岂不是太有趣?
蔺洵厚着脸皮说,“昨晚忙活—夜,刚睡了—觉还有点困。”他伸个懒腰,“晚上还要继续出去,还是起床吧。”
少年眼中的鄙视更浓,几乎到不加遮掩的地步。他避开蔺洵的注视,继续写着功课,有时间跟不学无术的舅舅扯闲篇还不如多写两个字。
不料厚脸皮的舅舅还不打算走,硬着在他背后—直盯着,突然说,“这个句子写错了。”
范雨秋手下—顿,“先生就是这么教的,我没记错。”他上课可认真,有弄不懂的地方还会专门请教,怎么会错?
“就是写错了,我先生就不是这么教的。”蔺洵懒洋洋地讲,“你是信我还是信你先生呐?”
那还有问吗?肯定是信先生啊!范雨秋顺着纸张写下去,才不理睬舅舅。
唉,高人就是如此寂寞呐!好容易愿意指点别人,竟然没被当—回事。蔺洵没管自己已经跌到谷底的信用,转身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