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说来说去,都是从前的事了。
“后来呢?”宋真清不由问道。
“后来,后来凤阳百姓日子好过了,献龙王之事也就成了传说。但忽然有一天,城里一家少爷未过门的媳妇与人私奔,被抓回后,亲人认为她败坏门风,便将她强行剃了发,送到了凤凰山中的无念庵做尼姑,可就在众人渐渐忘记此事时,那媳妇与她私奔的男人两人的尸首突然从河中浮了上来,接着便传出,她与男人殉情了的消息。从此以后,凤阳县只要女子与男人有了私情,一旦被发现,便会如先前那对男女般,尸体最终出现在河里。次数多了,凤阳百姓都说,是龙王见女人不贞发了怒,以此做为惩诫。渐渐的,将有私情的男女沉塘便成了凤阳县的习俗,直至今日。浸猪笼也由此而来。”
张大乍一看是个常在田间地头劳作的粗糙汉子,但说起坊间传闻却是有条有理,宋真清咂摸着张大的话,沉吟着问:“听你的意思,男女之间有私情才会被浸猪笼?”
“原来确实如此,”张大点头。
“呃?这话怎讲?”
“哎,因为有浸猪笼这个习俗,在咱们凤阳县,大闺女小媳妇都很守规矩,男人也不敢胡乱行事,不过这都是老黄历了,这几年,哎,咱也不清楚咋回事,不多久,就有女子被指认与其他男人有私情,你说都被指认有私情了,你承认就罢了,可有女子偏偏死活不认,绣红便是那不认的。被浸猪笼时,还叫着冤枉。”
“还有这事?这不是草菅人命嘛!难道就没人管?浸猪笼的这些人又都是什么人?”
宋真清越听越气。
“哪有人管?咱凤阳县历来便有这习俗,在咱们这里,宗祠族长街坊里正的规矩是要大过官府的,既然不归人官府管,出了事官府当然也不会插手,就比如今日,绣红娘求到县老爷轿前,也不过是白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