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清此时忽生了一丝不妙,直觉今日此事恐不如她原本计划的顺利。
只盼着阿大能在危急之时救她一救。
自来到这个世界,宋真清从未如此刻一般恐慌,她头一回觉得自己太鲁莽了。
似乎打量够了,又似乎觉得不宜再耽搁,孙贵一把将宋真清嘴中的抹布扯了下来,宋真清正欲呼喊,说时迟那时快,孙贵手指一弹,一粒药丸落入了宋真清嘴里,宋真清嗓中一痒,还不待做出反应,那药丸便顺着喉咙直入脏腑。
宋真清有些慌乱,可她此时做什么都徒劳,如今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不知道孙贵给她吃的是什么东西,只觉得那药丸进肚不久,四肢百骸便沉重的再也抬不起来,她努力想睁开眼,可上下眼皮总是打架,伴随着岸上传来“俺的儿呀”的阵阵哭嚎声,她彻底陷入了无垠的黑暗。
岸上围满了人,但人群却自动自发的远离了其中某处。
空空的堤岸上,白发白须的老人颤巍巍的伏在地上,一句句的吟唱着:“我的儿呀,你命咋恁苦呀,为求个温饱,咱不容易呀,你们这些天煞的,我父女两个,一没得罪你,二没挡你们路,你们咋能将俺儿当街抢走呢?还有没有王法啦!”
老人唱的声情并茂,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即便这样,岸上的人却越发的离他远了,尽管可怜,却没人敢上前搀他一把。
谁让他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呢?
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听着凄厉的婉转的似曲又不像曲的曲子,一面看着船上的人,绑缚着手脚的女子被装进了猪笼里,女子低垂着头,看不清她的面容,但人群里有消息灵通的,自然打听出了女子的身份,不免叹息两声,道一句女子命苦罢了。
远远的,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有两颗合抱粗的大树,枝叶繁茂,大树后,正有人探头探脑的也朝船上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