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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行野捕捉到他眼里藏着的委屈,身体前倾,和他近距离对视,脸带笑意:“没有,刚才逗你玩的。”

“骗人,”池宁唇抿成一条线,又松开,慢吞吞开口,“你们都觉得我吵,可是我每天见到的人太少了,都没人和我说话。”

两个家教老师都属于文静内向的性格,他从早上八点开始上课,下午五点半才结束,除了课程内容,和他们几乎没有交流。

晚餐他一般和梁行野吃,梁行野总是忙,有时候一顿饭下来,手机未曾离手。算来算去,和他交谈最多的还是何向东。

池宁小声说:“我没有朋友。”

“你可以把我当朋友。”梁行野望着他眼睛,语气一本正经。

池宁微蹙起眉头,梁行野中途上厕所时,池宁偷喝了一口他的酒,威士忌浓郁爽口,后劲足,池宁清醒着,只是反应变得有些慢。

池宁下巴还托在梁行野手心,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梁行野,梁行野眉眼深邃,轮廓硬朗分明,带着股独特鲜活的野性,举手投足间像蓄势待发的捕食者。要是在海里,池宁避之不及。

但他跟梁行野相处了许久,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比如睡前的温牛奶,非吃不可的青菜……上一段类似如此的安稳生活,要追溯到他哥未上岸之前。

但梁行野和他哥不一样,他哥像父亲,梁行野不知道像什么。

梁行野偶尔会故意惹他生气,买昂贵的蛋糕骗他说很便宜,教他打架时把他推被子上,喂他吃他不想吃的鳕鱼……

好的时候又特别好,梁行野曾经说希望他能过得稍微体面一点,两人的生活水平得保持一致,然而后来他从细枝末节中发现他的吃穿用度甚至比梁行野还高质量。

池宁觉得梁行野是一面坚硬的盾,时常护着他。

尤其那个磅礴的雨夜,梁行野从地下拳击场抱他出来,经过长长的破落小巷,梁行野是第一重庇护,伞才是第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