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般严厉的语气,让二婶顿感心里委屈。
当即眼眶微红,几乎落下泪来。
“二叔,婶婶平日辛苦持家,算账只怕比你厉害多了。”
纪渊连忙打圆场,缓和气氛道:
“咱们是一家人,不说客套话。
侄儿前阵子刚抄捡完万年县,家底殷实得很,开销用度无须操心。
再说了,这么大一座宅子,总要有个可信可靠的人打理。
二叔若不帮这个忙,难道还要我去寻外人?”
纪成宗思忖片刻,似乎觉得有些道理。
再看了眼暗自垂泪的自家婆娘,心里轻叹一声,遂不再推辞。
外城的胡同院子,多是龙蛇混杂,少有清静日子。
而且邻里之间挨得也近,不乏下流的贱胚子听墙根。
偶尔夫妻敦伦,都怕叫人听见。
相较之下,内城的宅子亮堂。
地方宽敞,住着也舒服。
“大哥九泉之下若能看见,必定会感到无比欣慰。
咱們辽东纪氏终于能在天京自成门户,开枝散叶了……九郎,给纪家长脸,光宗耀祖了!”
纪成宗跟着自家侄子逛了一圈,最后来到后院的家祠,望着神龛牌位,动情说道。
“以后的路还长着,二叔好生享福就是。”
纪渊回以微笑,柔声道。
“只要你平安无事,早些结婚生子,二叔就满足了。
如今我在南衙沾你的光,深受上官看重。
最近黑龙台准备提拔一批百户,徐百户说我机会很大。”
纪成宗长舒一口气,感慨道。
官场之上果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他在南镇抚司默默无闻十几年。
若非九郎崭露头角,名动天京,赢得黑龙台两位指挥使的赏识。
自己这辈子恐怕也就止步于总旗了,哪有拔擢的机会。
“二叔文书案牍做得好,足以担当百户之位。
南衙不比北衙,要外派苦熬资历。
监察百官,收集军情,拱卫天京,才是重中之重。”
纪渊并非虚言奉承。
二叔纪成宗确实很擅长案牍之术,靠着从浩如烟海的卷宗文书里发掘线索,屡有立功。
若非没个背景,也使不了太多银子。
再加之武功不高,早该升官百户。
“埋首案牍看死书罢了,没甚厉害。
九郎你才是前途无量,北衙建成以来,何曾出过十五岁的百户。
我听别人讲,太子殿下很看重你?是也不是?”
纪成宗左右环顾一圈,悄声问道。
“太子?我连他人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