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凉国公回京,大戏如何收场?

企图用方外妖术污染社稷神器,莫非不该杀?”

纪渊从容不迫,一条条名头、一桩桩罪状,说得清楚。

秦无垢听得一愣,睁大眼睛。

她略作思忖,迟疑道:

“这样一来,纪百户好像没什么过错。

非但不用受罚,还得重重地奖赏才是。”

程千里没有女千户那样容易糊弄,苦笑道:

“九郎你真是口灿莲花,能言善辩。

想必杀那袁柏之前,便已经想好这些由头。

确是心有猛虎,而非鲁莽行事。

但自古以来,官字两个口,兵字两只手。

凉国公他既做过官,也当过兵。

纵使天大的道理,除非堵得住这一位的嘴巴,否则没什么意义。”

纪渊似是成竹在胸,声音淡淡道:

“程千户还请放心,纪某并不是盲目笃信朝廷法度。

俗话又说,拳头不够硬,讲理无人听。

一座人道皇朝,律例是立足之本。

要不然,圣人为何编写大诰?

哪怕是上古的宗派,亦有自己一套规矩。

唯有如此,才能规划方圆。

不管有用无用,咱们都要占住那个理字,再去求另一个道字。

至于凉国公的雷霆之怒,他若铁了心,认定一个旁门左道之士为客卿,要拿朝廷六品百户去抵命。

为一人之快,毁一国之法。

那么,纪某无话可说。

大好头颅,等他来取便是!”

秦无垢凤眸波光流转,异彩连连。

纪渊的这一番话,极为投她的性情。

若非外人在场,只怕龙子血脉就要出来作祟,好生与之缠绵。

程千户眼中流露赞许神色,过了半晌,才感慨道:

“真个是言辞犀利,字句入刀。

九郎你若非军户出身,弃武而从文,说不得有另一番前程。”

纪渊一笑而过,他从太安坊的破落宅院走出。

入讲武堂,不曾忍气吞声。

围场秋狩,也没有退过半步。

从缇骑到百户,从籍籍无名到风云人物。

外人只说自己桀骜不驯,骄狂凶横。

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其中艰险!

若不扬名,若不出头。

如何能得到魏教头看重,如何被敖指挥使欣赏,如何让东宫拉拢。

“这世上何来无缘由的爱恨,他人的敌对和示好皆有原因。

既然要背靠朝廷,自当崭露头角,展现手段,向上攀登才是。”

纪渊思绪起伏,东宫需要他去搜寻域外邪神爪牙,黑龙台视自己为值得栽培的栋梁之才。

杀生僧想收他关门弟子,监正认定自己有封侯气数。

凉国公府势大根深确实没错,可我难道还是那个任凭践踏的辽东泥腿子吗?

才杀了一个客卿,又算得了什么!

……

……

公侯坊,国公府。

二进的厅堂里头气氛凝固,好似沉寂的火山随时都要爆发。

杨娉儿袅袅婷婷,腰肢如烟云一般。

步入后堂,见到那张阴沉如水的铁青面皮。

她不由甜甜一笑,柔声问道:

“二哥,你又生得哪门子气?

听说砸了好几个花瓶,还打杀了几个下人……他们不过是跑腿传话,何必拿来撒气。”

这几天,杨榷与二先生袁柏忙活人牲血食、布置法坛的要紧事。

难得在府中露面,几乎看不到人影。

今日甫一回来,收到兵马司递来的条子。

然后勃然大怒,发疯似的到处打砸。

“袁柏死了。”

杨榷冷硬吐出这句话。

“怎么会……那纪九郎有这样惊人的本事?”

杨娉儿轻掩小嘴,似是难以置信。

五品的练气士,立起一座法坛。

放开手脚,足以与换血大成一战。

若是布置妥当,有心算无心,四境大高手亦能一搏。

“我也不信。”

杨榷攥紧拳头,几乎气得七窍生烟,咬牙道:

“兵马司刚递的条子,那辽东泥腿子胆大包天,强闯巡营杀人。

而且没有遮掩身份,堂而皇之!

穿着北镇抚司的飞鱼服,还大声通名……简直反了天!”

杨榷脸色涨得赤红,甚至显得有些狰狞。

他本来还想拜袁柏为师,学到五鬼搬运之术。

顺势拉拢父亲的心腹,为日后继任世子做好准备。

正因为存了这样的心思,所以投入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