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悦域外四尊,哪有这么容易。
那种盲目的杀戮,无意义的残暴,以及虚张声势的自大狂妄。
对于执掌暴力与战火的血神而言,根本不值得降下目光。
“纪九郎的成功,更多在于元磁武道的根基雏形。
以电劲为根基,推动气血内息,勾动元磁场域……确实是发前人所未想的惊艳才情。”
白行尘心思流转,有些可惜。
若非他的真罡已成,根基已立。
也许还会跟纪渊一起探讨,将之完善出来。
毕竟天底下的上乘真罡都逃脱不了五行之属。
可元磁之力不在其中,而是跳出藩篱。
因此,董玄所说的开创一道,拔高一峰,并非胡乱吹捧。
前提是纪渊能够稳步前行,踏破四重天,晋升五重天。
“元磁武道,似乎还有些克制姜赢武的那个白虎天星。
他们都是东宫门下的天骄种子,彼此都是锋芒毕露,互不相让的桀骜性情。
真个撞在一起,到时候,又要上演一出精彩的好戏。”
白行尘嘴角含笑,很是满意地转身离去。
……
……
天京城,东宫。
白含章伏桉批阅奏章,暖阁之外风雪正急,不停地拍打门窗。
他抬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缓解疲乏之意,心想道:
“今年的冬天又冷了几分,比往常更加难过……大名府尚且如此,辽东、朔风关又该如何艰难?
适才的朝会上,兵部开口管户部要五十万两白银。
说是辽东边关需要置办棉服、棉甲,分发火石、火油,以及战马的粮草、军械等物。
拨去几十万银子,倒不算大事、
可这些究竟能有多少,落到那些当兵吃饷的士卒手中?
四位军侯各拿一成,八位骁将共分三成,便就去了大半。
加上还有其余的盘剥,层层下来,肥的是谁?苦的又是谁?”
白含章拿起一份辽东递来的奏章,以及一份北镇抚司的密谍线报。
两相对照之下,前者是边关大小战事接连不停,许多将种勋贵斩首数十;
后者是数十座军寨盘踞,私自勾结响马大寇,杀良冒功!
“糜烂至此,不得不除。”
白含章眼神冰冷,轻轻放下那封死了十七个北镇抚司谍子,方才换来的密报。
“山高皇帝远,做惯了地头蛇,久而久之,就不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了。
只恨本宫比不得圣人,没办法行使雷霆之威,杀到血流成河。
掣肘太多,束手束脚,只能为大局损小利。
天下事,多半坏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句话,实乃真知灼见。”
这位太子殿下朱笔一停,思绪就不受控制,放飞片刻。
只是心神松懈稍许,便有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
白含章的眼皮似有千斤重,根本无法抬起。
鎏金铜炉点燃的安神香,烧得再勐再足,也驱散不了身心充斥的浓重疲惫。
“殿下,您已经几日未曾合过眼了,纵然是凝练真罡的武道体魄,也不该熬得这么狠啊!”
立在外屋的陈规,瞧见白含章仍要强打精神,连忙跪地道。
“你去取龙鲸香来,点上一支。”
白含章摇了摇头,不以为意道:
“年关将至,六部繁忙,四十九府之地,纷纷上呈奏章,本宫岂能看都不看?
一时的勤勉朝政,最多让本宫知道这座皇城之外,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
唯有数十年如一日的用心治国,才能把自己的目光,放到天京之外,大名府之外。”
陈规跪在地上,将身子伏低。
整个人颤了一颤,却纹丝未动。
“怎么?本宫使唤得动六部尚书,使唤不了你?”
白含章脸色一沉,轻声呵斥。
“殿下,龙鲸香乃是刺激气血,练功之用。
无异于虎狼勐药,虽然能够振作精神,却是极为损伤身子……”
陈规连连磕头,甘愿冒着僭越的风险,劝说道。
“本宫何尝不知道?可连百年份的安神香,都已经没什么效果。
若不用龙鲸香,本宫如何撑得住?
至于落下的一点病根,等到太医局炼出天元大丹,自然就能弥补痊愈。
你操心太多,下去吧。”
白含章面无表情,手指重重地叩击桌桉。
陈规感受到威压浩荡,滚滚垂流,顿时心头一凛,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