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办不到。”根本没等族老们将话说完, 何七郎的父亲便率先开了口。
族老们脸色阴沉了下来,“四郎,你们是要与家族翻脸,逼我们除你们名吗?!”
“那便除罢。”何七郎的父亲轻飘飘飘说了四个字,随即站起身又小心地搀扶起自己的妻子。
“父亲?”
何七郎的父亲回头看他,“还跪着作甚?我们已经不是何家人了。”
“混账!”族老们气得连连用拐杖驻地,“何四郎你混账!”
“嗯,我们混账,”何四郎叹道,“生在何家三十多载,尽心尽力操劳半生,临了却是产业被夺、家人被捋、眼看着将要临盆的妻子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即将成材的儿子几经打压。”
“深觉我这人啊失败,既不是一个好夫君,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心已经被伤透、寒透的人望向一个个族老们,只最后说了一句:“遥记得幼时,诸位叔伯不是这样的,那时主枝感恩庶枝付出,庶枝享受主枝庇佑,族老们公正严苛,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变了?大约是从何家起势了罢。”
留下一众族老怔愣在原地,何四郎扶着妻子小心地往外走,“小心,下面有个门槛,你这木屐可不能再穿了,回去让人给你做两双布鞋,瞧我在说什么,哪里还有人,看来只能盼望夫人别嫌弃我的手艺了。”
两人已经走出颇远,何四郎才稍稍有些不耐烦地回头,对还处在懵愣状态的儿子道:“还不快过来!”
三人慢慢往外走着,何家所有奴仆不敢冒头的避让,其余家族中人冷嘲热讽的声音不断攻击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