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她死了?
他的乔乔,死了?
可他都没能再看她最后一眼啊。
昨天下午他在干什么?
白塔恍然想起来,昨天下午他就在这间会议室里,正在和属下商讨要怎么攻入乔府,怎么攻入地下城,并且要防备乔小姐的后手。
他在防着她。
可是没人知道她根本就没什么后手,她早就放手了。
她在病床上生生被病痛折磨到死的时候,他远在千里之外和别人谈笑生风,在想着如何防备她。
他永远也无法知道她最后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模样,有很难受吗?她哭了吗?会不会很害怕,有没有想过他?
他错过了,往后余生也再无可能知道。
白塔半银半黑的一双眼通红着,内里的红血丝浓密到简直快要爆出来,连带着空洞胸腔也泛起猛烈的疼,让他几乎呼吸不上来。
却无论如何死也不愿意放弃手中那张报纸。
白塔低着头,自虐一般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则讣告。
阳光从旁边的窗户落下来照到纸张上,白纸黑字刺目的像是利剑,直直扎进他眼眸中。
他没有躲,他就瞪着眼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惨白的指尖颤抖着捏皱了手中纸张的时候,眸光的红血丝终于再也承受不住,爆发开来,鲜红的血泪在这一刻顺着白塔通红的眼,一滴一滴下落,最终坠到地上,砸出一朵惨又凄美的花。
他不仅仅,不仅仅是没见到那个人最后一面而已啊,不仅仅是没能陪伴她到最后一秒,不仅仅是没能救下她。
他甚至是直到第二天,直到现在才知道她已经离开。
他那么那么爱她,却居然连她死亡的消息,都是从一纸讣告上知道。
白塔低头看着手中的报纸,鲜红的血泪落在纸张上,蕴湿了上面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