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谢怀玉还没断气,险险吊着最后一口呼吸,银色面具下眉头紧皱唇角染血,想必就算真死了也不安宁。

夜玄扶着他,神色悲痛落了满面泪,他咬牙看着高台之上面无表情的皇后娘娘。

想问,您心中真就一点波澜也没有吗?想说,主上都那般了,您哪怕是骗骗他也好啊。

可终究没有说出口,身为下属的他只能服从命令。

夜玄逼迫自己扭开脸,扶着谢怀玉,带着宋国使团以及安插在羽国中已经暴露的诸多眼线,被禁卫军压着离开。

殿内一下就空了大半。

剩下的羽国朝臣望着高台之上的沉默的帝后,皆低着头。

他们也很奇怪,一直隐忍的羽皇、皇后为什么忽然就发难了,还大张旗鼓只杀一个宋国使臣。

但此时此刻,没人敢开口没人敢去问。

乔珍也没有去管他们,她望着寂静的晚光,望着散落的酒杯混杂的血迹,望着这一室狼狈,撑着的那口气松开,缓缓软下身。

紧握着的拳头已经有些僵硬,松开时都不像自己的。

她也紧张的,可从头至尾一点也没在谢怀玉面前表露出来。

甚至她展露出的那一面极其无情极其心狠,足够叫谢怀玉伤到撕心裂肺。

今时今日,她也能做的比他更狠心。

想来这一次,精神值也该彻底刷够了。

旁边的吴凡比起松了一口气的乔珍简直僵硬,羽国之中,只有他和乔珍知道谢怀玉是宋国新帝。

但他万万没想到,身为帝王的神子殿下竟然自愿去喝那杯毒酒,濒死之际也要手下人不要为难羽国,最主要是不要为难她。

吴凡扭头看向她,灯光下面色惨白,她浅浅开口,声音细若蚊呐却万般笃定。

“殿下是真的爱你。”

可乔珍没有回答吴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