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翰转身,面向论道会的众人。
“何为‘人欲’,小兄弟可能理解为人的欲望,如此便是误入歧途。”
崔翰似是遗憾。
“天冷需要穿衣,肚子饿需要吃饭,都是人的欲望,”崔翰道,“合理的‘人欲’就是天理,唯有过分的‘人欲’要灭。”
“吃饱穿暖是天理,但日日珍馐,非锦绣不穿,便是沉溺人欲了。”
“至于三妻四妾是天理还是人欲,是类似的道理。”
“妻妾开枝散叶,繁衍生息,人伦所在,自然是天理。”
“若是贪图美色,淫乐不止,便是人欲。”
崔翰沉着应对,“小兄弟可还有问题?”
钟离熙脸上露出嘲讽。
好一副“伪君子”的嘴脸,无论如何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多谢先生赐教,弟子愚钝还有困惑。”
“先生所谓合理如何判定?”
“弟子若没有看错,先生身上穿的便是锦州的青波缎,又当如何来讲。”
“所谓人欲怕不是因人而异。”
崔翰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
但钟离熙却没有放松警惕,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崔翰能言善辩,不可能轻易认输。
“小兄弟好眼力,衣料确为青波锻,”崔翰甩了甩袖子,很快恢复镇定,“价格不菲。”
“今日论道会,诸子大儒齐聚一堂,草民着锦衣以示庄重。”
“例如年节,朝堂等时间地点不同,自然要正衣冠,恭敬有礼。况何为人欲,非锦绣不穿当为人欲,何必如此苛责?”
论道会其余人等含蓄点头。
文人重规矩和脸面,真要蓬头垢面,身着破布烂衫,着实是挑战他们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