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的心思越发难猜了。
明明还不到弱冠之年,却已经能将朝堂上的大臣们牵着鼻子走,不落下风。
或许有人天生就是做皇帝的料子。
否则怎么解释圣上没接受过储君教育,仓促登基后,无师自通地理顺了朝堂。
钟相背后站着的是圣上,人尽皆知。
早在高门不敢和圣上正面争锋,只敢借力打力时,或许他们都没意识到对圣上的敬畏。
抑或意识到了,却在自欺欺人。
就连身处后宫的太后都看出,现在的圣上已经占尽上风。
先帝在位“憋屈”了十几年都没能办成的事,圣上办成了。
圣上继位后的“随手之举”,短短时间便展露峥嵘。
宰相府、禁军、科院,以及深不可测的暗卫,都是圣上的利刃。
朝堂要紧的政权军权圣上都攥到了手里,提拔起来一批亲信之臣。
外拒戎狄,内抚百姓。
端得是功绩民心所向,实权在握。
摊丁入亩,损得是所有官员的利益。
然而大半官员都只敢明哲保身,最多给流言添油加醋两句。
高门压着钟相攻击,未尝不是临终挣扎。
说句不好听的,钟相没了,圣上还能推出来李相、王相。
只不过拖延时间罢了。
这要放到先帝时,谏官的唾沫都能将太清殿淹了。
结果很显然,高门出了个昏招。
挑拨离间没起作用不说,反而让钟相更上一层楼。
汴梁的流言汹涌澎湃,圣上却放任自流。
梁太后没怀疑过圣上会是最后的赢家,只是暗中感叹过“圣心难测”。
任谁看圣上都像是在拿钟相“祭天”。
待时机成熟,圣上顺应“民意”将钟离微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