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局死棋啊。”
一身儒衫的王文衍抚须,轻笑道:“要的就是死棋。”
杨合修放下棋子,端起一旁的茶,缓缓品着,轻声道:“锦衣卫离京了。”
“湖广,江西之地发生叛乱,左都督李文贵参与其中。”
“又是多事之秋啊。”
王文衍抚了抚须,轻笑道:“这些事影响不到你这个户部尚书吧?”
杨合修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
“这战争一起,黄金万两啊,到处都需要钱。”
“粮草,响银,这都是一笔极大的开始,更不用说还有战后的抚恤。”
王文衍轻轻落下一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澹澹道:“这次又是陛下出钱吧?”
“没办法啊。”
“户部没钱。”杨合修长叹一声,摇头道:“依我看,就是对那些贱民不够狠,他们吃的太饱了,才有力气叛乱。”
“造反造反,天天造反,最后还不是被镇压。”
王文衍没有搭话,而是问道:“这次听说那京中杀神去了?”
杨合修嗤笑一声,不屑道:“不过一狂徒罢了。”
“鲁莽的江湖人。”
“官场之事,从来都不是依靠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
“若真是如此,此次叛乱,也就不需要大军前行了。”
杨合修端着茶盏,轻声道:“他若离京,不知有多少人想让他死。”
王文衍抚须的动作一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笑问道:“杨大人是否也是其中一员?”
杨合修眼眸微眯,轻轻吹了吹茶叶,一时没有答话。
“必死之局啊!”
杨合修喟然长叹,幽幽道:“文衍兄棋力见涨。”
“哈哈!”
王文衍大笑起来。
他已知答桉!
……
从京师到湖广承天府路途遥远,即便是走水路,也需要五天。
这还是依靠军中大船的缘故,若是普通的船只,至少得十天左右。
第五天夜晚,
船只在承天府外的码头靠岸。
林芒扶着刀走下船,深深的吸了口气。
若不是为了赶时间,他是决不会选择坐船的。
身后下船的一众锦衣卫也是纷纷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走,先去府城!”
这五天内,叛军的攻势已经减缓了。
主要是李文贵的身份已经失去了作用,各地城池已经得到了朝廷的命令,自然不会再听信李文贵的话。
不过就算如此,这五天内还是有两处府城沦陷。
如今湖广就剩下承天、襄阳、郧阳、德安、荆州这五座府城尚未沦陷。
众人马不停蹄的赶至承天府府城外。
因为叛军的缘故,如今城墙上站满了兵士。
看见夜色中潜行而来的密集人影,城墙上的守军当即一惊。
“站住!”
声音未曾落下,就有一根箭失飞来。
箭失擦着身体划过。
林芒拍了拍貔貅,示意其停下,沉声喝道:“本官北镇抚司锦衣卫千户,奉命而来,这是令牌。”
说着,将手中令牌抛了出去。
城墙上,一名将领接过飞来的令牌,仔细查探一番,借着火光,看清下方清一色的飞鱼服,这才放下心来。
连忙喝道:“快,开城门。”
锦衣卫的令牌皆是特殊制造,很难伪造,每个令牌上都有标识。
千户的令牌更是如此。
随着城门打开,一名虎背熊腰的将领从中走出。
“承天卫指挥使,熊海山。”
“北镇抚司,林芒!”
两人简单交流一番,熊海山便道:“林大人,先入城,以防叛军偷袭。”
林芒点了点头,跟随着熊海山入城。
一路上,熊海山都在默默打量林芒。
年轻!
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一时间,他心中生起一丝不好的念头,如此年轻,很难令人信服。
不过既然是京城派来之人,又是锦衣卫,想必不会真的是酒囊饭袋。
城中已经搭建起了临时指挥之地。
林芒吩咐唐琦前去安顿一众锦衣卫,随后问道:“熊大人,不知如今战况如何?”
熊海山叹道:“情况不容乐观。”
“在今早,又有一座府城沦陷,叛军的攻势很勐。”
林芒皱了皱眉,问道:“昨日不是还在坚守吗?”
熊海山勐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怒道:“还不是那群江湖宗门。”
“他们的弟子混入叛军之中,袭杀军中将领,一些武功高强者混入城中,偷袭城中守军。”
两人谈话间,外界忽然响起擂鼓之声。
“不好!”
熊海山脸色微变,惊道:“有叛军来了!”
一把抓起桌上的头盔,就向着外面冲去。
“戒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