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声骤起!
银色的光轮划破长空而来。
杜承言神色惊恐的倒了下去。
霎时间,杀戮悄然上演。
上百锦衣卫直接杀入府中,许多人甚至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整个杜府之内,这一刻哀嚎声不绝。
四周的街道上,空荡荡一片。
天空中,细细的飞雪飘落!
寒风肆虐!
发出阵阵似恶鬼咆孝般的嘶吼。
……
时间悄然流逝。
一个时辰后,整个杜府彻底安静了。
林芒坐在上首,食指轻轻敲击着桌桉。
唐琦一身是血的走了过来,拱手道:“大人,都解决干净了。”
林芒起身向外走去,吩咐道:“去城中张贴布告吧!”
“以谋反罪论!”
任你千般诡计,我自一刀斩之!
……
今日注定是一个流血之日。
锦衣卫不断奔走于城中各处。
每一刻几乎都能看见自街道上策马而过的锦衣卫,杀气腾腾。
一些江湖人在街道上惊慌的奔跑着。
整个平阳府城都仿佛化为了一个杀戮场。
诸多百姓更是吓的大门紧闭。
空荡荡的街道上唯有锦衣卫在不断奔走着。
夜幕降临,城中的喧嚣才逐渐散去。
……
第二日,平阳城瞬间轰动。
无数百姓围聚在衙门告示前,议论纷纷。
诸多百姓看着告示上的内容,感到不敢置信。
一个老者忽然仰天大笑,很快又哭了起来,老泪纵横。
“哈哈!这几个狗官终于死了啊!”
“老天有眼!”
“老天有眼啊!”
“儿啊,你看见了吗!”
更有一个瘸腿男子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媳妇,那些恶人终于死了啊!”
……
众人奔走相告。
很快,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平阳城,引起巨大的轰动,无数百姓纷纷涌入知府衙门前。
府衙内,
林芒正在翻看桉卷。
了解越深,越知平阳之黑暗。
周谦与孟繁平二人把持平阳十年之久,这十年来,受其迫害者不计其数。
上行下效!
上面昏聩无能,底下人自然更加肆无忌惮。
到头来,苦的也只是百姓。
唐琦匆匆走入,恭敬道:“大人,外面来了许多百姓,他们想要见您。”
“见我?”林芒放下密报,面露诧异。
随即起身向外走去。
府衙的大门刚一被推开,外面街道上百姓立即跪倒了一大片。
“多谢大人!”
声音有些杂乱,听起来很是嘈杂。
上千百姓跪满了整个街道,一眼望去,几乎看不见尽头。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在寒风中响起。
在众人前方,一个拄着拐杖,面容苍老的老者伸手抹了抹眼泪,哽咽道:“老朽代平阳百姓,谢过大人。”
说着,便打算磕头。
林芒急忙伸手将其搀扶起来,摇头道:“不必如此。”
“平阳之乱,是朝廷之过。”
“平阳官吏腐败,朝廷不查,以致于让平阳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过,本官深感愧疚。”
林芒看向众人,沉声道:“本官只是做了本官该做之事。”
“诸位,都请起来吧。”
平澹的声音中仿佛蕴含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林芒看向众人,认真道:“还请诸位放心,本官定会还诸位一个公道!”
林芒与众人交流一番,围聚在街道上的百姓才渐渐散去。
不久后,押送钱粮的锦衣卫终于赶至平阳城内。
城中三大世家积累雄厚,倒是给城中的赈灾帮了很大的忙。
一些坐地起价的商贾直接成为了锦衣卫刀下亡魂。
接下来数日,锦衣卫都陷入了忙碌之中,每个人几乎都是忙的脚不沾地。
除了赈灾之外,同时还要负责清查吏治。
好在,除了前几日比较忙碌,之后他又将一些周谦与孟繁平二人排挤的官吏与锦衣卫召回,算是极大的缓解了压力。
整个平阳,受灾严重之地除了山阴之外,另一地就是泾河县。
泾河县河坝决提,大水淹了许多村庄城镇,许多人流离失所。
泾河县县令在得知山阴与平阳的情况后,便打算连夜跑路,不过还未逃走,就让泾河百姓堵截在城门口。
关于泾河县,林芒特意派遣了唐琦率人前去赈灾。
连续忙碌了数日,等城中灾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又将周谦等一众官吏公开斩首示众。
至于平阳府的官吏,就只能请朝廷重新任命。
解决完平阳灾事后,林芒这才率领一众锦衣卫赶往大同府。
大同府乃是山西直属府城,承宣布政使司与都指挥使司皆在大同府。
此次山西受灾,平阳只是最为严重之地,其余各地或多或少都被波及到。
另外,关于山西道监察御史一事还需调查。
周谦与孟繁平二人能够在平阳为非作歹如此之久,若说没有上面庇护,根本不可能。
即便没有庇护,此事也是布政使失职。
……
大同府,
承宣布政使司,后厅内。
一个年约五十左右的的老者看着手中的密报,满面愁容。
此人正是山西右布政使,曾宗南。
在左布政使之位空缺的情况下,他作为右布政使,可谓是大权在握,堪称一方封疆大吏。
在堂下还站着一位身穿官服的男子,面容刚毅,年龄与曾宗南相差不大,鬓角更是添了几缕白发。
此人乃山西承宣布政使司左参政,王元和,分管督粮道。
王元和沉声道:“大人,可是在为平阳府一事发愁?”
曾宗南暼了他一眼,无奈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平阳府的事败露了!”
“这帮废物!”
“我早就告诉过他们,此子绝非易与之辈,现在还得连累本官!”
曾宗南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神色不善。
平阳事发,即便他未曾参与其中,也免不了失职之罪。
左布政使之位与自己无缘了啊!
一念至此,曾宗南顿时便气不打一出来。
虽然左右布政使同品,但右布政使还矮了一头。
听说朝廷已有从都察院再派人至山西的意思。
王元和轻轻一笑,迈步上前,拱手道:“大人何必担忧,下官倒是有一计。”
“何计?”曾宗南狐疑道:“你能有什么好计策?”
王元和眼神闪烁了一下,看了眼四周,低声道:“大人,您大可将此事推至巡抚陈大人头上。”
“嗯?”曾宗南微微颦眉,沉思道:“这件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
自宣德年间以后,各省巡抚督察一省后便不再回京。
山西巡抚陈信,虽然在名义上督察一省军政大事。
但事实,在这山西,基本没多少人愿意听他的。
名义上是巡抚,但无论是承宣布政使司,是不是都指挥使司,亦或者按察使司他都没办法调动。
这个巡抚完全就是有名无实。
山西各大势力盘根错节,一个空降的巡抚想掌管一省,谈何容易。
王元和轻笑一声,低声道:“陈大人不是将右参政收入麾下了吗?”
“但此人底子也不干净,平阳知府周谦与其是同族,他必然脱不了干系。”
“我已隐晦的暗示过他,他必然会搞些动作。”
“另外……”王元和顿了顿,低声道“大人,您说这位镇抚使要是到不了大同又当如何?”
曾宗南神色一惊,沉声道:“你疯了!”
“别忘了,此人是锦衣卫镇抚使!”
王元和低声道:“大人,此事又不是我们做的。”
“大人,您忘了,大同的那群蒙古人。”
“请他们出手,一劳永逸!”
“若是事成,自可将一切推与蒙古人,若事败,自有巡抚陈大人背锅,大人您不会有任何风险的。”
曾宗南沉吟不语。
王元和看了曾宗南一眼,意味深长道:“大人,您还需早下决断啊。”
“若是等其来到府城,就再没机会了。”
曾宗南咬了咬牙,沉声道:“好!”
“此事就由你去办!”
“切记,一定不可留下把柄!”
“若此事办成,本官一定不会亏待你!”
王元和轻轻一笑,拱手一礼,认真道:“大人,您就放心吧!”
……
王元和走出后厅,离开承宣布政使司,乘坐一架马车悄然来到城中一处偏僻院子。
站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低声道:“是我!”
院门打开,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子走出,谨慎的看了眼四周,低声道:“进来吧!”
走进院中,王元和也不废话,直接道:“事情成了!”
“只要你们能杀了那位锦衣卫镇抚使,曾宗南的把柄就握在了你们手中,他自然会与你们合作的。”
院中,站在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体型异常高大,身上套着一件蒙古人的袍子。
闻言,男子顿时笑道:“这次有劳王大人了!”
说着,轻轻拍了拍手,很快一人走上,手中提着一个木盒。
打开后,满满一盒子中的金银珠宝。
王元和满脸笑意的接过,满意道:“爽快!”
“希望我们下次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