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二楼房间里的尸体,是校长的女儿么。”文熙淳问道。
校监点点头:“办公楼的地下室里,有十五颗人头,那些人头都是颂月的学生,因为被送到这所学校的孩子大多是被父母嫌弃抛弃,身体或心理存在各种无法治愈疾病的孩子,被送到这里,不过是死路一条,这一点,家长们也非常清楚,只是谁也不说,默默达成了共识。”
校监说到这里,喉头哽咽了下,眼眶中泛起点点红晕:
“我的女儿患有先天性疾病,这几年带她求医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孩子的爸爸也因此离我们而去,但我真的没想过放弃,她是我的宝贝啊,为什么会有父母这么狠心,亲手将自己的孩子推向刑场,我真的不理解啊。”
话语一出,全场沉默,或许不少人都想起了自家那个淘气捣蛋的小宝贝。
“所以以合适的心源为交换,我开始协助校长收集人头,执行那个所谓的复活巫术,说实话,颂月的孩子们已经很可怜了,被父母抛弃,甚至还要可笑巫术的垫脚石,我不忍心,于是在校长物色了最后一个名叫姜瑜的女孩之后,我忍痛割伤了她的脸并将她囚禁起来,目的只是想保护她。”
“那么杨慧蓉女士的死跟你有关系么。”徐队长问道。
校监点点头,又摇摇头。
“其实做了这么多错事后,校长也觉得心里不安吧,他开始迷茫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也开始怀疑当初将儿子安乐死是否为明智之举,所以他以校庆为由,召集了一群有过类似经历的社会名流,以这个逃脱游戏为契机,希望能观察出人在极度崩溃的情况下是否会像他一样做出最极端的事情,只要他不是那个个例,就可以继续心安理得地杀害更多人。”
“所以是校长杀害了杨慧蓉女士?”
校监点点头:“杨慧蓉女士察觉到事态不对,提出要先一步离开学校,并找校长说明情况,但校长生怕自己的心思败露,走了一条处于极端的路,他勒死了杨慧蓉,并命令我将她的头颅切下带走,为的是不被警方查出她真正的死亡原因,并且让我把杨慧蓉的尸体拖到后山,伪装成被劫财的假象。”
“然后呢。”徐队长皱了皱眉。
“然后我打电话报了警,其实我真的累了,每天活在这种恐惧中,自责感一点点折磨着我,我觉得再继续这么下去我真的会疯掉,所以干脆,我借他人之口透露出很多消息,希望警察能够察觉,我知道这次邀请的嘉宾中有两人是警察,我不断提醒他们,希望引起他们的注意,帮助我早日解脱。”
这时候,文熙淳终于恍然大悟。
为什么姜瑜能够在没有信号的位置拿到手机发出求救短信,为什么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学生能够知道特邀嘉宾中有警察并且在第一天就跑来告知朋友失踪,也是为什么,校监一遍遍重复着:
“这里的建筑年久失修会有危险,大家不要随意走动。”
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对警察不断重复这句话,警察绝不可能不起疑心,也绝不可能坐视不理。
“我还有个疑问,礼堂二楼校长女儿的尸体中为什么会存在那么多的虫子,还有,那些虫子是否会对人造成伤害。”文熙淳打断刚张了张嘴的徐队长,厉声质问道。
因为这些不明的生物,夺走了自己同事的性命。
“校长女儿的尸体曾经被运送到莫兰族,那地方位于丛林,可能是那时候招惹了虫子在其体内排卵,当初进行初步仪式时,也是因为这个问题暂停了焚化仪式,应该是尸体运回国内时被无意间带回来的,至于这种生物的特性,没有人知道。”
听到这句话,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文熙淳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心里的想法很复杂。
“对不起,我先失陪一下,有些困了。”文熙淳站起身,慢慢走出了审讯室。
白简还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晃着腿,看到文熙淳出来立马迎上去,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
“白哥哥,你累了吧,我们找个酒店早点休息吧,你付钱,嘻嘻。”
文熙淳礼貌地拉开她的手,摇摇头:“已经给你父母打过电话了,他们一会儿就过来。”
白简猛然愣住,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你给我父母打电话了。”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颂月的学生们都已经跟父母回家了,你不回家难道打算四处流浪么。”文熙淳只觉得疲惫,甚至没有耐心再同白简解释些多余的。
“我明明跟你说过,我父母巴不得我在那所鬼学校里出点什么意外才好,你们这样,不是又把我送进虎口了么。”
“礼堂二楼房间里的尸体,是校长的女儿么。”文熙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