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035章】

还是不慎醉酒的裴意躲在门缝处眯眼,确认外面是自己认识的人后,看着乖巧的笑容中沾上了一丝心虚。

“嘿嘿二哥。”

“……”

薄越明看着他已经被醉意浸润的眉眼,又瞥见他手里揣着的、只剩了一小半的酒瓶,明知故问,“喝什么呢?”

他记得裴意上回醉酒后的情况,第二天醒来后全然断片,如今喝了这么大半瓶,肯定也会忘得一干二净!

裴意被酒意激得忘乎所以,高调表示,“我喝、喝牛奶!”

“……”

薄越明目光微微偏移,哼笑。

牛奶?

亏这只小醉猫还能编瞎话敷衍他。

刚才睡前递出去的那一杯温牛奶,几乎还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

裴意自以为骗过了薄越明,体内的醉意催生了热意。

他有些干涸地舔了舔嘴唇,悄咪咪地再度举起酒瓶,才喝了小半口,手中猛然一轻——

薄越明夺过酒瓶,严肃,“不准再喝了。”

裴意不开心地皱眉,伸手就要去抢,结果左脚绊着右脚直接栽到薄越明的怀里,未出口的声讨顿时变成了一声呜咽声,可爱又可怜。

“小心。”

薄越明怕裴意再摔倒,伸手扶稳怀中人的身形后,才随手将酒瓶放在了门内侧的柜子上。

“嗯,好热。”

怕热的裴意感知到了薄越明身上的清爽凉意,想要抢酒的念头眨眼就变了。

他搂圈住了眼前人的臂膀,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往上贴,一个劲地汲取凉意。

松垮的浴袍随之散开。

薄越明不经意地一个低头,就窥见了浴袍下的一片光景,常年居家又藏在衣服下的皮肤过分白皙,沾点酒意就浮动大片的绯红。

招人得不得了。

“……”

薄越明呼吸慢了一拍,只觉得眼睛的酸涩感卷土重来。

偏偏怀中的裴意还毫无知觉,带着酒意的双眸湿漉漉的,莫名像是被人欺负狠了,薄红色的唇一张一合,有些难捱地哼哼,“我渴。”

薄越明拿他没办法,努力用冷静的语调,“那先松开,我去给你倒水。”

“不,不要。”

裴意下意识地粘得更紧了,含糊不清地问,“你跑了怎么办?”

薄越明再次被气笑,“这里是我家,我跑到哪里去?”

裴意停顿着想了一会儿,没想出结果,只能缩在他的怀里重复着那几句哼哼唧唧,“……好渴。”

“现在知道渴了?谁让你偷偷摸摸喝那么多酒的?”

裴意突然抬头,硬气强调,“我酒量好!能、能喝!”

薄越明反问,“那还要不要喝水?”

“要。”

小醉猫能屈能伸。

“……”

薄越明无奈,只好带着裴意往小客厅的沙发上挪。

活了二十六七年,还是第一次学着照顾其他人。

薄越明一手搂着裴意,一手去倒温水,还贴心地送到对方的嘴边,“喝了,喝了就不渴了。”

裴意盯着纯透明的白开水,偏了偏脑袋,“白酒吗?我也能喝。”

“……”

薄越明无声咬牙,气乐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着喝酒。

好在裴意及时接过了水杯,双手捧着咕噜噜地喝完了,然后又乖乖递了回去。

薄越明问,“还要吗?”

裴意摇了摇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薄越明被他专注的目光盯得呼吸发烫,有些不自在,“看什么?”

裴意摇头不说话,滚了一下喉结。

他先用指尖戳了戳薄越明的脸颊,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子,又上手捏了捏,“你长得真好看。”

薄越明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类似的夸奖了,但每次听见裴意这样夸他,内心总会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悦意。

他没有拒绝眼前人的胡闹,反手拢住他温热的双手,冲动反问,“我好看,还是晏岑好看?”

“嗯?”

裴意懵逼地眨了眨眼,一时间没想起“晏岑”这号人物是谁。

薄越明想起眼前人对于晏岑有过的种种“微妙”,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醋意,锲而不舍地追问,“裴意,我好看,还是晏岑好看?”

裴意缓慢过滤着这句话里的信息,脑海中突然想起了眼前人的身份。

他重新凑回到薄越明的怀中,“二哥好看。”

薄越明挑眉,又继续问,“黎于安好,还是我好?”

裴意拧了拧眉,一时也不管对方口中提的是谁了,坦诚而热烈,“二哥最、最好看!你就是我最、最喜欢的——”

书中角色。

“嗝!”

裴意打了个小小的酒嗝,止住了那点未尽的形容。

薄越明自然不知道这话的深意,只是瞳孔深处的笑意浮到了表面,“真的?”

裴意用力点了点头,“嗯!”

薄越明拢住他的双手不松,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试探,“喜欢我什么?我眼睛不好,在薄家的处境也不好,从小就不讨喜。”

“嗯……”

裴意反应的时间更久了,出口却还是安慰,“二哥就是、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是“原著反派”又怎么样?穿书至今,他遇到了所有人都比不上薄越明。

对方会护着他,替他挡下伤害,还会给他投喂好吃的,除了……除了不让他喝酒。

“二哥。”

“嗯?”

裴意双眼被酒意浸润得迷离,但坚定回答,“你别怕!”

“……”

别怕?

薄越明的手骤然松动,失神在这声短暂的两字安慰里。

裴意又往跟前凑了凑,主动将手贴回在他的脸上,咫尺之间,呼吸相对,“你的、眼睛会好的,什么……都会好的。”

薄越明说不上是什么冲动,反手轻捏了一下裴意的后颈,“你陪我好起来?”

“嗯唔。”

裴意敏感地缩了缩,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嘤咛,像是应答,也像是撒娇。

他的神经已经被酒意彻底麻痹,小小打了个哈欠,偏头靠在薄越明的肩膀上蹭了蹭,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