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料理一个人,叫曾阿开。”
电话那头的人思索了两秒,笑了笑,“行咧,费用就不收了,就当是上回那笔钱附带的赠送服务。”
薄冠成并不吃他这套,警告,“车祸的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万一被发现,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说完,他就不留情面地挂了电话。
薄冠成收拾了一下心绪,缓步走出这片果树林。
他深知“隔墙有耳”的道理,即便被人发觉的可能性很小,他也要小心再小心,所以才将阿开约在这里碰面。
因为和前面的主宅、独栋别墅都隔了不少距离,这片区域平日鲜少有佣人经过,原先设立在小道上的路灯光亮也趋于黯淡。
薄冠成走了几步,忽地听见身后响起一阵轻却迅速的脚步声。
——嘭!
还没等薄冠成转身查看情况,他的后颈就狠狠遭到了一重击,紧接着后腰的位置又被人用力一踹!
“啊!”
薄冠成失去重心扑倒在地,手中的眼镜飞出去了老远。
后颈的疼痛导致气血上涌,他只觉得眼冒金星,导致就看不清的视野更是模糊一片,偏偏这还不算完——
突然间,一个充满恶臭味的黑色塑料袋套在了他的脑袋上,彻底将眼前唯一模糊的亮光给挡住了。
此刻,等候多时的裴意就站在薄冠成的身后——
他趁着凯叔给薄越明上药的功夫,偷偷从后院栅栏溜了出来。
裴意早已记住了大房所住的别墅位置,原本想着逮着薄冠成后,他就“装疯卖傻”打一波,好替薄越明讨回今天这份委屈。
没想到,他大老远就看见对方趁着夜色出了门。
薄冠成对庄园各处的监控很熟悉,疾行时特意避开。
裴意一看他的行动轨迹就猜到有鬼,于是隔了大老远的距离、小心谨慎地跟踪,好在身形小,躲藏也方便。
裴意耐着性子,在这儿潜伏了许久。
他看见佣人阿开骂骂咧咧地离开后,就料到薄冠成也该出来了。至于塑料垃圾袋子和粗木棍,都是顺手捡来的。
“谁、谁?”
薄冠成咬牙切齿。
裴意不说话,反倒迅速将塑料袋的两侧打上了结。
他重新捡起自己随手拾来的粗木棍,眼底的冷意嘲讽呼之欲出——
不是欺负薄越明看不见吗?不是尽会玩那种不入流的阴招吗?
既然两次三番的言语嘲讽都不够让这狗东西收敛,那就好好接收一顿毒打吧!
被闷在垃圾袋里的薄冠成已经快被这恶臭味给熏晕了,难得大脑混乱的他下意识就认定是佣人阿搞的鬼。
“阿开!你……啊!”
裴意捏紧手中的粗木棍,对着试图爬起的薄冠成又是一阵连击,快准狠地专挑手、脚的膝盖关节下手。
宛如瞎子的薄冠成在短时间内完全反应不过来,手脚被敲得发麻无力,只能狼狈不堪地倒回在地上,发出苦不堪言的闷叫。
平日装出来的斯文贵公子?
早就不复存在了!
…
全程只出力、不出声的裴意见好就收。
他迅速跑了回去,还将捡来的木棍丢进了外围的人工河内。
裴意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小心翼翼规避着庄园内的监控,没多久就看见了别墅的后院,还没等彻底松下一口气,就听见一声欣喜——
“小先生!二少,小先生在这儿呢!”
裴意顿时急刹车,缓慢转过身。
撑死和他距离七八米的拐角,凯叔正搀扶着眼睛不便的薄越明,后者慢了两秒才找准他的方向,开口就是一句,“裴意,过来。”
“……”
裴意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总有种出门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感,但转念一想——
自己不仅麻利收拾了薄冠成那种货色,还全程没有暴露身份。
嗯!厉害死了!
自信和底气,说来就来!
裴意快步跑了回去,笑得乖巧,“二哥。”
薄越明借着夜色的遮掩,微微垂落的目光隐晦地扫一下裴意的情况,确认对方没有任何挂彩后,他提到嗓子眼的大石头才落了回去。
他原本认定,裴意想要借着“发疯”的劲、对薄冠成闹上一闹,没想到寻到对方所住的别墅外侧时,里面却没有一点儿动静。
自己猜测出了错,裴意又不见踪影,薄越明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好在还没寻找多久,对方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薄越明自然不会说那么多,开门见山地问,“去哪里了?”
“玩。”
裴意哼唧垂眸,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沾了不少灰、弄脏了,他不太舒服地撑了撑手掌,后知后觉地嫌弃。
薄越明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和小眼神,忍笑迅速移开视线。
看吧。
还是逮到一只不知道上哪儿野了的小脏猫,这会儿还自己嫌弃上自己了。
“好了,回家吧。”
裴意连连点头,习惯性地想要卖乖去拽薄越明的衣角,忽地想到自己的脏手又缩了回去,“……哦。”
薄越明压下那点“没被牵衣角”的小遗憾,眨眼又听见裴意关切,“二哥,疼不疼?”
薄越明一向很能忍疼,但出口就是一句,“挺疼的。”
裴意的目光盯着薄越明包扎好的手,突然后悔刚刚没在薄冠成的手上踩上两脚。
凯叔笑而不语,“二少,小先生,回去再聊吧?”
薄越明颔首,边走边问,“饿不饿?让厨房准备点吃的。”
小猫中午就因为醉酒没吃多少,今晚家宴没多久就宣告了结束,这又跑出去一通撒野,估计肚子也饿了。
裴意忙不迭地点头,“饿!”
今晚得多吃点!
对了,还有那剩下的三分之一没喝完的拉菲!
今晚可是背着薄越明干大事、立大功了,这不得喝点小酒庆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