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060章】

裴意小幅度地抵抗,“不行,你快放我下来。”

薄越明确认探长一并出屋后,才轻巧将小卧室的门带上,“我记得你不习惯和陌生人一起睡觉?今晚想失眠到天亮?”

被戳中心事的裴意小声嘀咕,“那也不能和你睡。”

薄越明低头,离得近了些,“真不想?各盖各的被子,你怕什么?”

“……”

裴意想起自己不久前的莫名念头,心虚卡壳。

薄越明笑而不语,继续带着裴意往主卧走。

他之所以答应对方带黎于安回家过夜,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哪里肯轻易放弃?

后脑勺重新垫上了柔软的枕头,裴意放弃挣扎,整个人躲在被子里面当缩头乌龟。

薄越明轻笑提示,“房间里开了暖气,你这样盖着会热。”

“不热。”

裴意嘴硬,“你别管,快睡吧。”

薄越明意外配合,果真没有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全身被包裹的闷热渐渐弥漫全身,裴意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确认了薄越明没再盯着自己后,打算悄咪咪认输。

只可惜他估算错了自己和床沿间的距离,刚一转身踹被,大半个身子就骤然落了空。

“啊!”

早有预料的薄越明稳稳抓住裴意的手腕,一个天旋地转,就将他半压制在了身下。

“……”

“……”

目光交汇,手腕相缠。

裴意被熟悉的气味和重量包裹,恍惚间像又回到了那个失控又缱绻的夜晚,周遭的一切都是荡在云端,也是坠入湖水。

裴意呼吸乱了,“你故意的?”

薄越明不藏不掩地凑近,企图将真实的自己完全暴露出来,“是,我故意的。”

他将裴意抱到床上时,猜到对方肯定会避开和自己的贴近,所以只给他留了一点点可以朝外转身的空间。

然后薄越明就像是潜伏在黑夜里的猎豹,伺机等待着猎物掉入陷阱、被自己捕获的那一刻。

薄越明就着呼吸声靠近,“小先生,那晚忘了问,舒服吗?”

裴意只觉得浑身热得离谱,思绪乱了方寸,“我、不、不知道。”

薄越明的指腹蹭过他的薄唇,一路往下摩挲过喉结,再往下深入诱导,“那我再帮你一次,你感受一下,好不好?”

“……”

裴意想着往后躲,但潜伏在深处的渴求占据了主导权,无意识地就将自己往对方怀里送了送。

“嗯?”

小猫呢喃,是推拒,更是邀请。

薄越明眸色骤暗,早已下落的掌心动了真格。

时间模糊了概念,微凉着指尖混杂着越攀越高的热度,最终奇妙地交融在一块。

裴意溢出一声闷哼,尾调软乎乎的。

他带着雾气的双眸迷茫地盯着眼前人,来不及弄懂自己怎么就交代在了对方的手里。

薄越明忍住自己的冲动,只是似有若无的蹭了蹭他额头的发丝,不舍得多碰。

裴意哽了一声,溃散的理智还没完全回笼。

他缩在薄越明的怀中,混乱思绪游来荡去,不确定地追问,“薄越明,我们这样算是炮友吗?”

不涉及恋爱的关系确认,但又越过了朋友和家人该有的界限。

这样的关系只纵情于当下的快意,不需要精神上的契合和负责。

裴意没由来地想,如果以这个称谓来标榜两人的关系、认知得当、早有准备——

或许未来薄越明对他的感觉变淡后,他就不用承受容爸承受过的痛苦。

“……”

面对怀中人突如其来的提问,薄越明错愕了好几秒,就连眼底的悦意也跟着淡了下来。

“你等一下。”

“嗯?”

骤然松开的拥抱让裴意心里跟着空洞。

薄越明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响了一会儿,他才将一块温热的毛巾拿了回来,“擦擦?”

裴意脸颊发烫,一声不吭地处理干净。

薄越明挨着床沿坐下,郑重其事,“裴意,我们聊聊。”

“什么?”

“不是炮/友。”

薄越明单刀直入,瞳孔深处堆满了无奈和愧疚,“我从来都没想用这个身份将我们两人绑在一块。”

“无论是那晚,还是刚刚,从始至终我都认为你默许不抗拒,所以才会得寸进尺。”

“是我忘了顾及你的感受,也是我出尔反尔。”薄越明欲言又止。

他是眉心涌起一丝难得的懊悔,仿佛怎么说都不对,分明承诺过不触及对方的底线再追求,可自己好像心急得忘了分寸。

两个月的时间太短了,薄越明怕什么都来不及改变,更怕裴意再提着行李箱离开。

无声的沉默蔓延。

裴意察觉到对方会错了意、误会了自己的提问,“二哥?”

“抱歉,以后不会这样了。”薄越明绝口不提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只是重新承诺。

他将掉落的被子重新给裴意拢了拢,“时间不早了,主卧留给你睡,我去小沙发上将就一晚。”

“不是的!”

裴意拉住挽留,他想要解释却又怕越说越乱,“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刚刚只是单纯觉得这种关系更简单。”

“裴意,我不想用这样的词汇来定义我们,你明白吗?”

“明白。”裴意应得很小声,“我只是需要点时间去适应,我、我实在没想过要谈恋爱。”

“我知道,我不逼你。”薄越明不想要给他任何压力,“时间不早了,睡吧。”

裴意哼唧,“那小沙发塞不下你。”

薄越明知道他的意思,“那我不走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睡在一块。”

裴意给出理由,换来薄越明一声低笑。两人重新躺回在了床上,床头灯关闭。

黑暗中,裴意辗转难眠,思绪还停留在刚刚的对话上。

他犹豫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往床中央挪了挪,“二哥。”

“嗯?”

“我也没有不愿意。”裴意鼓足勇气,但架不住那点滚烫的羞涩,越说越轻,“其实还挺舒服的。”

穿书前,他自己安抚的经验少之又少,穿书后,更是等同于零。

薄越明喉中溢出一声悦意,“谢谢小先生的认可。”

裴意急匆匆关上话题,“晚安。”

“晚安,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