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鹤想了想,“我在他这个年纪,满脑子想的只有两件事,打架,以及找姑娘。”
谢珩似乎被提醒了什么,“这就是你找姑娘打架的原因吗?”
裴鹤立刻被戳中了痛处,“大公子,这都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那时还小啊!”
谢珩点了下头,“我只是在想,这个年纪的小孩在这种事情上的想法确实奇妙。”
“那时不懂啊。”裴鹤回想起当年的事情,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难得尴尬,“那时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只想要人家姑娘注意到我,最好一辈子也忘记不了我。”
正巧徐立春走了进来,还在门口就听到他们在闲聊,顺口接了一句,“把人姑娘打得都吐血了,还问她服不服,确实是一辈子也忘记不了你。”
裴鹤深吸一口气,选择闭上了嘴。
徐立春还在一旁取笑裴鹤,裴鹤听不下去了,转身先出去了。谢珩一双眼依旧是望着刚刚李稚跪的地方,他没有再说话,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第26章
李稚回到家后,他没有进屋,捏着那叠论策在院子里的门槛上坐下,打量着庭院中的花花草草。他坐到了深夜,没有点灯,也没有发出声音,直到敲门声响起来,他抬起头看去。
李稚起身拉开了门,门外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杨琼,还有他的几个好友,薛铭、柳怀,王容生,都是熟面孔。
“你们怎么来了?”
“专程来找你的。”
杨琼今年上半年调到了御史台,从无所事事变成了整天瞎忙,又加之他早早地搬了家,与李稚的来往便少了很多。最近他们的共同好友薛铭刚升了职,一群朋友约着喝酒庆祝下,正好从府南大街路过,杨琼想到了李稚前两天和自己说他搬到了这里,大家一合计,索性喊上他一起去,好久没聚了,多个人多一份热闹。
杨琼说明了来意,却忽然发现李稚的神色不大对,“你怎么了?”
李稚道:“哦没事,我……”他随手把手里那叠论策捏了下。
杨琼打量了他一圈,“心情不好啊?”
李稚道:“没有,我刚刚在想事情。”
杨琼笑道:“有空吗?心情不好喝酒去啊!”说着回头看向春风得意的薛铭,“正好有人要请客。”
薛怀铭也高兴地说:“是啊,少初,一起喝酒去啊,我请客!”
大家一群朋友平时有事没事都会聚一聚,李稚推辞不过,又加之他今晚确实心中难受,自己一个人在家待着有点难熬,他点了下头,“好啊。”
薛铭自从来了盛京后,他好些年没升职了,今天他实在是高兴,又见大家都哄着他,一口一个“薛大人”喊得他心花怒放,他一咬牙,索性请大家去梁淮街喝酒。大家闻声都诧异起来,杨琼提醒道:“那地方可不便宜啊。”
薛铭摘下了腰间的貔貅钱袋,“喝!”那一抬手大有千金难买爷高兴的架势。
一大群人于是在深夜来到了灯火通明的销金窟。
李稚从进屋坐下起,一直没怎么说话,他倒是也真的为薛铭高兴,只是笑完了,又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沉默表情。他今晚确实有点笑不出来,好在大家难得来一趟这好地方,都忙着尽情喝酒作乐,也没人注意到他这副令人扫兴的样子。
侍者进来添了酒,腰间的红壶灿照着烛光。
李稚坐在角落中,听着不远处珠帘后面传来的丝竹声,他手中捏着只空杯子,直到一只手拍了下他的肩。
杨琼刚刚招待完了今天的主人公薛铭,转头又过来找李稚,他一早看出李稚的样子不大对,“你怎么了啊?”李稚在他眼中那向来是少年得志、精神焕发的样子,确实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丧魂落魄,简直跟被人拎走了魂似的。
李稚摇了下头,“我……这两日当差总是出岔子,我心中有点过意不去。”
“什么岔子,挨了骂了?”
李稚点了点头,他把下午的事情同杨琼说了说。
杨琼听完颇为不可思议,“这可不像是你能弄错的。”他在李稚身边坐下了,开玩笑道:“你莫不是喝醉了酒整理的?”
李稚抿唇半晌,“是我的错,我最近是有点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