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公卞蔺出列周旋,“兵部确有失职之处,但眼下恐非问责之时,当务之急仍是要解决叛乱,依我看,还需立即派人驰援司马崇保住望江,把战火挡在盛京城外。”
原融终于找到能接的话,忙道:“兵部早已命岳阳率兵马驰援望江,周围州郡援军也即将抵达盛京,诸公不必多虑。”火烧眉毛的时刻,他这话说得既没底气也没说服力,诸公卿都没接他的话茬,他意识到这里没他说话的份,闭嘴不敢多言。
赵徽红着眼问道:“赵慎究竟是有多少人马,竟是让你们毫无还手之力?”
原融支吾地答不上来,“据说有四五十万之数,具体不可胜数。”
赵徽直接喝道:“荒唐!雍州城统共才四十万军户,他上哪儿召集五十万人?”
原融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困窘不已。
光禄卿杨枚站出来道:“司马崇毕竟正直年轻,不如贼寇心机深沉,当下勤王的军队还未抵达,外面仍需尽力拖延,不如便以广阳王为质,派人与贼寇谈判,朝廷许些好处,同时胁以性命,缓和一阵再徐徐图之。”他说着抬头看向赵徽,小声建议道:“毕竟他也是赵氏血脉,陛下能否以亲情动之?”
赵徽气疯了,冷笑道:“你第一天认识他吗?他都起兵逼宫了,你觉得他还听你讲骨肉亲情?还赵元?他巴不得赵元死了没人跟他分皇位!”
杨枚无话可说,卞蔺接上他的话,“无论如何,谈判作为缓兵之计,倒确实值得一试。”
正在公卿们商议之际,宫外突然有斥候慌忙来报。皇帝连忙叫侍中董桢将人引进来,那人汗涔涔的,喘着粗气跌跪在地上,一开口便直白大声道:“赵、赵慎他从真武门打进来了!”
一句话不啻平地惊雷炸开,皇帝蹭的从皇位上起身,连谢照也惊得回头望过去。
来得这么快?
盛京城外的官道上一片骇人的兵荒马乱,三座边城皆被叛军攻破,上万人正在拥挤着溃逃,仿佛天时地利皆到,一阵急促的风刮散了多日沉积的雾气,三城的守将们一面仓皇地往盛京方向逃跑,一面来到了最高处的山坡上,那一刻他们回过头去,终于得以看清局势的全貌,然而眼前的真相却令他们震惊不已,追赶了他们一整夜的雍州兵马,最多不过五六百人,所谓的势不可挡,原来不过是借着雾气遮掩,几十人骑着马拖着滚木来去奔驰,营造出千军万马的假象。
上当了!赵慎的主力根本不在此处,那他们现在该在哪里?
三城守将与前来接应他们的援军面面相觑,脑海中倏然划过去一个惊悚至极的念头,令他们愣在当场,有人喃喃地道:“真武门,天啊!他们要直接攻打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