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二色的眼睛往上抬,氐人看不出原本容貌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他用胡语低低地说了句话,营中雍州籍的士兵神色骤变,吼道:“将军小心!”
早有防备的谢玦连眼神都没变一下,看着对方如猛兽般挣脱束缚冲上来,那副狰狞的表情倒映在清澈如水的眼眸中,下一刻,谢玦抬起手掌接住对方的后颈猛的往后一带,砰一声巨响,氐人脸朝下狠狠摔在雪地中,鲜血大片地晕出来,“啊!”对方因为剧痛而惨叫出声。
谢玦将人脸庞朝上轻拎起来,对方刚要喘气,却被再次砸入地上的深坑中,“啊!”
“氐人发派了多少兵马到清江?”
“地图是要递到谁的手中?”
“附近还有你们多少人马?”
谢玦每问一句,就将人从地上提起来,却不等对方喘口气回答,又将人重重砸回去,破碎的血肉纷纷往下掉,氐人爆发出一连串的悲鸣声,凄惨得仿佛一只溺水的鸟,最终双目逐渐失去焦距,神志不清地瘫倒在地。
谢玦将人丢开,翻过手掌,在他的后领上轻轻擦去手背的血迹,“就这么问,直到他说清楚为止。”
“是!”
副将走上前来,奄奄一息的氐人躺在地上,双目空洞地看着空中,嘴里不停地喃喃着一个词。
“他在说什么?”
青州籍的士兵俯身听了听,“像是个地名。”还未等士兵翻译,氐人又说了一遍,这是一个音译的词汇,谢玦忽然听出来了——敕勒川。
一片千里之外的美丽草原,据说是氐人精神中的故乡,也是他们上千年来南征北战的起点。
谢玦道:“氐人也有思乡之情吗?”
副将示意士兵将人拖下去拷问,“将军,这地图怎么办?要改变行军路线吗?”
谢玦看向地图上用红色颜料着重标记的清河城,对方显然已经判断出他们的目的地,他暗了眸子,“传令下去,全军戒严,恐怕要打一场恶战了。”
众将士神色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