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跪下来,近乎祈求地看着他,脸上涕泪纵横:“奚儿,奚儿,别挣扎了,母亲求你了。”

“听母亲的话好吗?你下去吧,这样你解脱了,母亲也解脱了,我们不要再彼此折磨了好不好,母亲求你了。”

这是她第一次称呼自己为他的母亲,在她杀他的时候。

他什么也听不见,只知道水里太冷了,他想上去,只能拼命的抠紧岸边的石头,抠的满手鲜血也不肯停下。

她才换上不到片刻的温暖脸庞,此刻又难堪地狰狞了起来,抬脚狠狠碾上他的双手,狞笑着将他踢了下去。

他记得自己沉在湖底,转眼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却在阴冷的屋子里,门外传来父亲冷冷的声音:“想入我的眼也不是不可以,以后你就做瑜儿的影子,做我符家的死士。”

“你要时刻记住,你只是我手边一把趁手的刀,不配再有别的奢望。”

从此他被送进了符家死士训练场,成了那个所谓优秀大哥符瑜的影子,保护他替他解决掉所有麻烦,精疲力尽昼夜不歇,于尸山血海中一点点搏出活路。

他不记得曾经自己竟有那样的意志,若换做如今,大概早早便松了手一了百了。

只是可惜,符家辛苦训练出来的死士,符瑜一点也没能享受到,日后全都要进自己这个勿吉杂种的手里。

便是恨煞我折辱我又如何?营碌一场转头空,何至于何至于,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