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奚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他早就放弃挣扎了,干脆任劳任怨地由着她指挥,他现在甚至觉得只要她愿意把这碗药喝下去,便是让他捅自己一刀,他也绝不眨眼,更不肖说别的什么了。
真就是比她昨晚昏迷灌药时还让他觉得束手无措。
姜德书是个递根杆子就能顺着爬甚至通天的性子,她一点儿也不客气地磨人:“这一勺子太多了,我要慢慢嘬,不然太苦了。”
“多喂几个蜜饯,不然嘴里不苦,反倒胃里泛苦了。”
“这家蜜饯糖太多了,吃多了齁得慌,下次不要买了。”
符奚一门心思都在手上和她的嘴上,也懒得去反驳她话里的自相矛盾,他总归是说不过她的,一勺喝三口,一口还要掺三口蜜饯,时不时还要停下来让他给擦嘴角的药渍,说是把脸苦着了。
他麻木地按指令行事,足足一刻钟终于喂完了,符奚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放下碗的那一刻有多轻松,僵直的手指瞬间活泛了过来。
喂药事件完毕,姜德书做最后总结陈词:“下次还这样喂我,我能喝三碗。”她私心里认为这评价算是顶高的了,毕竟那药是真的苦。
符奚手指扣紧了碗底,不敢苟同她这句话,也不等宫女进来收拾,自行端了碗起身:“我还有事,你好好修养。”脚步颇有几分避她如蛇蝎的紧迫感。
姜德书见人走了哈着嘴散散嘴里的苦气,想着他方才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就觉得好笑,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笑了个痛快。
笑完了整个人虚旷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自己方才说要给父皇写家书,她的家书呈了两次入京,今日是又一个第三日,依旧音信全无。
便是她再蠢也猜到了这其中出了变故,不是事主太子和苏东旭所为,就是兖王所为。